往外没走会儿,阮三就忍不住了。他拉着贺元的手,抱怨:“她们都欺负你头上你还心软,你是个傻的。”
贺元嘟起脸:“我手抖,不敢打。”
一听手抖,阮三忙给贺元的手捏按起。捏好会儿,阮三主意也有了。他立时又是一张笑脸,梨涡一浅一深:“元元,咱们去冷宫,练练你的胆。”
到了冷宫,满目瑟瑟。
贺元不怕,她与阮三是常来的,早前还被他哄着去寻鬼,后发现这诺大的冷宫只住了阮七母子。
阮三还说,这也是另种受宠呢。
一进阮七那座殿,就是药味不断、破损不堪。唯独殿门前有颗大果树,生长许久,带了点活气。
阮七却没缩在殿内,他在树下跑来跑去。原是果树结了果,小太监爬在上用杆子不停地戳下来,很是费劲。
他穿得脏兮兮在地上捡着果子,一听响动,收了手看去,正看见阮三一行人。
中间是被阮三紧紧拽着的贺元,她今日穿着的襦裙色彩鲜艳,看着就像菩萨前的金童,讨喜又貌美。
可是阮七晓得,她这般好看心却再狠毒不过。
没等小太监焦急爬下来,阮七就被阮三带的太监给捉住了,抱着的果子也被一手打落开来。
那果子不过是野果,看着就酸涩不已。贺元没注意,抬脚就踩中一个。她“啊一声”,整张脸就皱在一起,鞋底下是软塌塌的果子,鞋面还被溅上汁水。
贺元委屈不行,扯着阮三,给他看鞋:“脏死了,都怪你。”
阮三也慌张起,忙抱起她。虽是同岁,但他早就能抱起贺元。张嬷嬷身后跟着的丫鬟是有随时带着衣鞋,好以备不时之需,赶巧用上了。
有太监就往殿内搬出椅子来,里间听见声响传来咳嗽:“你还要在外玩多久。”一听见母妃的声音,阮七忙应:“等我再捡些。”
冷宫吃食甚少,更何况经常被克扣,这些酸涩难吃的果儿是阮七的救命粮。
他就看贺元踩了他的食物,还娇滴滴嫌脏。
贺元被放进椅上,阮三接过鞋子,又给贺元脱了鞋袜亲自换起。虽下令让其他人闭眼,阮七还是瞧见了。他慌张闭起,想这般白嫩,一定比野果好吃。
等收拾好,阮三牵着贺元又到阮七面前。贺元盯着地面,小心翼翼极了,她可怕再踩上脏东西。
“元元,来,你练胆。这野种耐打,不怕抽的。”阮三抽出贺元的鞭子,递给她。
那下了树的小太监忙堆起笑,往阮三这儿跪:“殿下,奴才更耐打呢,让奴才来。”
阮三瞪了他眼:“你哪里配元元打。”太监立时被阮三的人拖了开,按在远处受起了拳打脚踢。
贺元接过鞭子,她看向被捉住的阮七,眼神有丝迷茫。
阮七被太监按着,就像一个可怜鸡仔。他身上的衣服已被洗得发白,还能看出缝补的痕迹。
他是皇子,连个太监也能欺辱。
阮七抿着唇,看她一眼,又转开,似乎早就放弃了反抗。
“元元你怕什么,打呀。”阮三在旁怂恿。
贺元没动,她捏着鞭子越发发紧。阮三看不过去,走她身后,握着她的手,向前一挥,鞭子就落了阮七的身上。
那衣服点也不结实,就一下就破了开,显出里面的白肉。
天已至秋,阮七却只着了件单衣。
贺元没力气,阮三是有的。鞭子落身,阮七瞳孔睁大,仍旧一言未发。
“你看,我说了野种是不怕疼的。”阮三松了手,似要贺元亲自打去。
贺元终于,颤抖着朝阮七单薄小小的身体挥了一鞭,她想阮七可真矮,她像这么大时一定比他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