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辇上,贺元懒懒散散靠着阮七,眼眸盯着外一盏盏宫灯,烛光遮掩着夜色。已至除夕,连宫灯都换成了年画。
好几个都是娃娃模样,看得贺元心喜。
她一笑,阮七自是看见,凑近了要亲她。
贺元拿袖遮面,娇道:“妆得花。”
阮七就往下亲。
贺元面无表情扬起她秀美的脖颈,任阮七啃咬。
辇周无遮挡,只独得顶上辇棚,四周伫立宫婢俱是跪下低头。
悄一抬眼,自是入得香艳一幕。
被少帝搂着狎玩的娇娇尤物。
快到承珠殿,阮七才停下,又让宫婢拿了围脖来,给贺元裹上。
贺元神色恹恹,话也不说。
承珠殿里已坐了齐,言笑晏晏,搭着丝竹乐声,其乐融融。
阮七从前殿走进,踩着小梯,往上方的龙椅正位去,贺元往下走,被阮七拉住。
阮七似笑非笑看着她:“表姐,你的座在这儿。”
他手指处,正是龙椅,他是要她与他共坐。
贺元僵在那,只听得阮七轻声笑,“别楞了,都看你呢。”
贺元一扫,侧方是太皇太后,她目色关切。下方是封地诸王、宗室表亲,再往后是阮七妃嫔。
无一正往此处看。
贺元垂着眸,任宫婢捧着裙摆,往梯上一步一步踏去。
太皇太后在身侧轻咳,“元元,你可到哀家这来。”
贺元不吭声。
帝归位,自得受众人跪拜,今日这一拜,贺元也是受了。
她坐在那,冷着艳容,看上去高高在上、目无下尘,亦如当年那个受尽宠爱的郡主。
可就连贺元都知晓,不过是看似。
阮七举杯,不咸不淡说着吉祥话。
原来,这些王过完年后终于可回得封地,只是带上阮七赐予的属官,以及留下成年的世子。
阮七轻笑:“朕这是为诸位堂兄堂弟好,再没比金都更适合学业。”
诸王却早已知这结果,心中再不愿,面上也作着笑。
贺元自顾自饮酒。
她自是晓得底下多少人双眼热切盯着阮七说话,其实却是看着她。
可那目光,不怀好意。
一盅酒共饮,歌舞姬进内殿,甩起水袖,吟吟起调。
这便宴开。
阮七见她没甚兴致,歪在那饮酒。宫婢一布菜,他亲自夹了喂贺元。就好似,这殿里就他们两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