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渊泪流满面道:“阿娘告诉我,说她给君父下的是绝嗣药,没有毒。”
周瑾行淡淡道:“她被许太后骗了。”
周渊瞪大眼睛。
周瑾行又问道:“朕心里头一直有一个疑问,想请昭儿回答。”
周渊含泪道:“君父请讲。”
周瑾行轻声问他,“在你知道郑惠妃下毒害朕的时候,你心里头可曾挣扎过?”
周渊垂首不语。
周瑾行抚摸他的头,“十岁,许多事情也该懂了,不知昭儿心中是怎么想的?”
周渊抹泪,懦弱道:“昭儿害怕,害怕生母陶氏性命不保。”
这个答案把周瑾行伤到了,“你想保住生母的性命。”
周渊点头。
周瑾行露出失望的表情,“可是现在,你保住她了吗?”
周渊腿软跪了下去,哭求道:“儿罪该万死,恳请君父饶她一命!”
周瑾行看着他沉默。
外头的冷风吹得呼啦啦作响,就如同他失望透顶的心情那样。
透心凉。
“昭儿,不信任朕。”
说罢颓然后退两步,神情渐渐变得陌生。
周渊爬过去抓他的手,哭求道:“君父,儿不中用,不知道如何抉择。
“惠妃娘娘同儿说,若要保住生母,就得听她的话。
“以往在府里时,儿与生母相依为命,她在府里不受宠,日子过得很是艰难,儿这辈子不求什么,只盼着她能平平安安。”
周瑾行木然地看着他,明明被伤透心,说话的语气仍旧温和。
“昭儿年幼,自是斗不过郑惠妃的,可是在你孤立无援时,你可有想过朕?你可有想过求朕这个君父救你?”
周渊眼泪汪汪,泣不成声道:“儿害怕。”
周瑾行:“害怕什么?”
周渊没有答话。周瑾行彻底死心,“朕待你的这四年来,你扪心自问,可曾让你不痛快过?”
周渊摇头,“不曾。”
周瑾行:“朕曾同你说过,朕小时候过得很不痛快,所以盼着你活得自在安稳。
“你与朕虽没有血脉相连,但朕自认这个父亲是做得合格的。
“可是昭儿,你让朕失望了,在你孤立无援时,你选择的是权衡利弊,而不是遵循内心。
“这或许对大人来说,是一道难题。可是对十岁大的你来说,它其实一点都不难。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