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段浓姑姑说的是不是真的,段浓尴尬的笑,摸摸我的头说:“这些都是大人的事情,你长大就会明白。”
他们都拿我当小孩子。
我叫段申,今年九岁半,已经升入小学三年级,次次考试都拿第一名,人人见我都夸一声聪明。
我有什么会不懂。
比方说,那个姓君的叔叔对段浓有意思,我就知道。
段浓第一次把他带回去,他还是个醉鬼,浑身酒气,神志不清,只知道一味把段浓抱在怀里,迷乱的说些胡话,还试图去亲段浓。
我站在一边问段浓:“这是谁?”
段浓一分神被那醉鬼亲在脸颊上,他很尴尬。
他说:“小申,这么晚怎么还没有睡?”
“我被你们吵醒。”
我仍旧看着那醉鬼,问,“他是谁?”
段浓支支吾吾,对我说:“这是爸爸的朋友。”
又试图把我支开,胡乱说个理由:“快去睡吧,小申,明早你还要早起。”
第二天其实是星期六,但是我还是留给段浓一点面子,听话的去睡觉。
我早上起来,那个醉鬼竟然还在我家里。
他穿着段浓的衣服坐在厨房里悠闲的喝咖啡,一本真经的样子,丝毫不见昨晚的狼狈相。
桌子上摆着煎好的糖心蛋和烤面包,段浓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坐在他对面,问他:“你是谁?”
他想了想,回答我:“我姓君,是你爸爸以前的学生。”
从那以后,他便常常出现在我和段浓的家里。
姑姑说段浓好心有好报:“我记得那个君青,以前段浓常常把他带回家,还免费替他补习功课。没想到他竟然变成这么了不起的人物,现在回来报答你爸爸啦。”
但是我不相信他对我爸爸只有师生的情谊。
你问为什么我会知道?
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为什么我们整个班里的人都知道张大山喜欢苏美美。
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如果他不是喜欢段浓,那么殷勤热心是为了什么。
但是段浓是个书呆子,他什么都感觉不出来。
君青约他出去吃晚饭,他竟然把我带了一起去,虽然君青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表情已经说出他的无奈。
当然我也是无奈的。
难道我想夹在两个大男人中间,在漆黑的电影院里看《艳阳红》这种师生恋的老电影。
看到最后,段浓一直在哭,君青隔着我给他递过纸巾。
我撑着下巴,无聊在他两个递纸巾的手臂缝隙里,看着那女老师坐着火车慢慢离开了。
从下个周一开始,学校有一个星期的连休假期。
君青邀请段浓和他一起去国外旅游。
段浓为难的看着我:“可是,小申……”
我立即说:“我可以去妈妈那里。”
段浓还是不放心,他说:“到了你妈妈那里,你要听话。”
我点点头。
我不明白,五年来我从来没有出过纰漏,他为什么对我还是这样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