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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裴酌苦哈哈地睁开眼睛,根本不想起床。
天亮就要开始教书,教满满一个早上,下午让他们自习巩固。
没有电灯,晚上不能写作业,只能从白天匀出一点。
早上听说萧循彻夜未归,裴酌还脑补了一下太子在地牢审理犯罪头目的画面。
中午饥肠辘辘地刚准备吃午饭,二皇子强闯太子别院,告诉裴酌一个重磅消息——太子被皇帝囚在东宫了!
裴酌手里的花卷掉进了粥里。
萧绯见皇嫂都吓傻了,微微叹气。
抄了金塔教这么大的动静,再怎么也不可能瞒过皇帝。尤其太子还把头目先斩后奏,教众关了让其反省,派人施药。
父皇暴跳如雷:“你是不是想把朕也关起来篡位!”
教众解毒,说点不好听的,等于暗指皇帝有病。
一向温和敦厚的太子雷厉风行,苦于太子行事完美的谏官揪到错处,弹劾奏折如雪花飞向龙案。
萧绯:“颜妃无视禁足令,跑到陛下面前说太子屡次抗婚,是因为痴情于她,纠缠不休,她才在陛下面前说皇子们的坏话,希望陛下有所察觉,说太子曾扬言等陛下驾崩后霸占后宫。”
“颜妃跟金塔教关系密切,狗急跳墙了乱咬人,想洗白复宠。不过她弄巧成拙,低估父皇的疑心和对皇室名声的在乎,父皇赐了她一杯毒酒。”
“有人顺着此事做文章,说陛下龙体抱恙,太子不思孝顺,沉迷风月。”
萧绯指了指脖子:“有人看见太子脖子上的……,说是跟颜妃私通。”
裴酌脱口而出:“哪里跟她有关,是我咬的!”
萧绯的表情一下子高深莫测,他就知道。
其实并没有人看见太子脖颈上的牙印。今日太子上朝,里面加了一件有领子的中衣,萧绯有些好奇在遮什么。
哦豁,诈一下皇嫂就承认了。
裴酌面色苍白,是他偷懒了,他本该用科学打败迷信,但因为历史上皇权数次对宗教的碾压,让他觉得可以偷个懒。
执行这一政策的萧循背负巨大的压力,他上头还有个皇帝。
太子本来韬光养晦,兢兢业业,不似炮灰,因为他的撺掇,所以露出锋芒,打击金塔教,惹了天子之怒。
裴酌怔怔地想,若是因此被废黜,这是由他促成的历史必然吗?
“太子会有事吗?”帝王在有多个皇嗣时,对亲生儿子手下不留情。
萧绯:“谁知道呢?我是来接你回二皇子府的。”
“万一有人参一本太子谋反,这处别院会被当成藏匿谋反证据的地方。”
裴酌忽然想起,萧循让他安心教书,两耳不闻窗外事,是不是预料到了今日?
萧循没让他撤离,应该是笃定这里安全吧?
裴酌道:“我不走。”
萧绯垂眸,他就知道,必须是白来一趟。
什么“大难临头各自飞”,不存在的!
“你要跟太子同生共死?”
守着裴酌的李二,见二皇子说话不中听,道:“属下会寸步不离保护裴公子。”
“二皇子请离吧,免得连累了你。”
萧绯冷哼一声:“我是从宫里跑出来的,再过一会儿,你这里有人盯着,想出去也不行了。”
裴酌突然改了主意:“我跟你走。”
萧绯:“什么?”
裴酌突然开窍。
他认识去东宫的路,有系统保护,硬闯皇宫他又死不了,万一皇帝不念父子情,他就把太子救出来,找个山清水秀民风开放的地方,他教书,太子七窍玲珑,敏而好学,适合给自己当助教。
他兜里的银票够他办个小学堂,教一小批学生。太子登基,固然能在大范围推广科学教育,但面临的困难也更大。
从小试点开始,从下而上,或许会更轻松顺利。
过个一二十年,他和萧循在的地方,会变成朝廷高攀不起的模样。
首先,他要离开太子别院,离萧循被困地近一点。
裴酌吩咐李二:“你让后花园的学生赶紧离开,先放几天假,什么时候上课待定。”
裴酌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把银票带走就成:“我好了。”
萧绯:“…………”
李二张大了嘴巴,变卦这么快?
裴酌对李二道:“我会想办法搭救太子,见势不对,你们也跑,不要束手就擒,带上细软,来日方长,你们才是太子殿下最宝贵的财富,折损一两个都不行。我能救一个,但救不了你们。”
李二:莫名感动,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