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舒砚踌躇在淋浴间门口,想了半晌,问他:“你爷爷的檀香皂可还有?”
“不是吧,你要用那玩意儿?”宫熠鄙夷地瞅着他,可见他一脸坚持,只好说:“我是不知道他放在哪里了,但爷爷的遗物我都没扔,全在一个大箱子里头,你去找找看说不定有。”
岑舒砚点点头,还真就去找出个红木箱子,打开盖子,细致地翻找起来。
宫熠在一边抱着胳膊站着,深深觉得,这人是有洁癖的,还是特别不同常人的那种古怪洁癖。
放着那么高级的东西不用,却非要找爷爷的老古董。
不消片刻,岑舒砚拿出一个黄色纸张包装的香皂出来,放在鼻前闻了闻,脸上浮现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这个香气,才是纯正的檀香。”
“是么?”宫熠凑过去闻了闻,撇撇嘴:“是还挺好闻的,不过我还是觉得舒肤佳比较好。”
岑舒砚轻轻摇了摇头,拿起这块檀香皂去洗澡了。
这里的电热水器虽然与宫家的太阳能热水器有些不同,但基本使用原理还是一样,岑舒砚试了试,顺利地使用起来。
宫熠也收拾了换洗的内衣和睡衣出来,等着岑舒砚洗完,自己去好好泡个澡。这一天可把他累死了,他可不想明天去上学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大约二十分钟,岑舒砚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身上仍旧是一身长衫,不过这是后来宫老爷子给他找人定做的,一气做了几套,都是仿造他原本长衫的样式,绵绸材料,相当舒适。
宫熠愣了几秒,抱着衣物冲进淋浴间。两人擦肩而过,依稀有股浅浅的檀香味从岑舒砚身上传来,清新雅致,软香怡人。
宫熠不知觉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惊讶地眨眨眼,奇怪了……这香气当真挺好闻的呀,可自己怎么从来没从爷爷身上闻到过。
走进去他才想起来,爷爷常年有风湿,经常用一种药酒来按摩,身上的药酒味太浓了,自然就把这檀香皂的香气给掩盖住了。
宫熠打开热水,在氤氲的雾气中犹豫了一会儿,拿起刚才那块岑舒砚用过的檀香皂闻了闻,脑袋里忽然闪出一个念头:自己要不要也试试看。
下一秒浑身一个激灵,还是算了吧,这种老古董的国货,现在谁还用啊?
把注意力转到洗澡上来,宫熠看了那布满了细细黑纹的浴缸几眼,顿时有点内伤,嘴角抽了抽,果断钻进了淋浴间,空气里似乎还有刚才岑舒砚留下的热气。呜呜呜呜他十分想念他那宽大洁净的按摩浴缸啊!万恶的有钱人,万恶的势利眼,还他的方子和浴缸来啊!(亲爱的小熠啊,您过去貌似也是有钱人来着~~)
愤愤然洗了澡,宫熠出来后抬起胳膊闻了闻,莫名的觉得,今天自己身上的味道不好闻了。
过去喜欢的沐浴露,今天的香气也似乎变得怪异起来。
管他呢!宫熠并不是那么在意香气的一个人,大咧咧穿着睡衣跑回房,拿出吹风机出来吹头发。
刚要插上插头,手上却一空,定睛一看,面前站着一个长发飘飘的美男子,这一头柔顺的黑发有齐腰那么长,在小小的微风中那个飘逸啊。
“头发擦干的比较好,以后少用这个。”岑舒砚把一块干净的毛巾盖在他头上,伸手揉了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应当珍惜。”
喂,我吹个头发你也管,也太多管闲事了吧!宫熠跳起来想喊,可一见岑舒砚略微勾起的嘴角,顿时跟消了气的气球似的软下来,小声嘀咕:“我一直都是用吹风机的。”
岑舒砚没有言语,只拿起毛巾,轻柔地给他擦起了头发,由上到下,顺着每根发丝特有的弧度,耐心地擦拭起来。
宫熠看着他静谧的脸,湖光潋滟般晃动的眼眸,一瞬间就失了神。
被他手掌拂过他的发丝都好像服帖了许多,温柔地垂在额前,顺顺滑滑的。
而岑舒砚身上那缕缕轻柔缭绕的檀香香气,仿若伸长了触手一般,把宫熠的肩膀和脑袋也不知不觉地往那边拉拽。
感受着肩膀隔着布料,摩擦他胳膊的温煦触感,宫熠的心口像被手炉烘烤过的似的,变得软绵绵热烘烘的。
“好了。”良久,岑舒砚清水般的声音在空气里播散开来,叫醒了半眯着眼的宫熠,“困了?”
宫熠揉了眼角点头,有些依依不舍地从他肩头上抬起头。
“那就快些歇息吧。”岑舒砚把毛巾拿走,摸了摸他的头,像是在试探头发是否真的干了,又像是在温柔地对待一个孩子。
宫熠舒服地在他手掌的蹭了蹭,倒在床上,抱住被子就沉沉睡了过去。
岑舒砚无奈地给他盖好被子,转身关门走出去,在自己那间房的床边坐下,翻开一本厚厚的《百科全书》,以几乎是一目十行的速度翻阅起来。
天光大亮时,他手中拿着的已经是另外一本。
从第二天起,宫熠回大学上课了,因为每日课程不算多,他为了今后生活考虑,报了一个烹饪班,红了脸与那些二十几岁的姐姐们一起学起家庭烹饪。基本上这几天他已经充分了解到岑舒砚对饮食的“挑剔”,自己喜欢的在他眼里统统是垃圾食品,他喜欢的基本是他想破脑袋也做不出来的,只好求助于专业烹饪老师了,不然,他们还一直坚持不懈吃泡面不成?
不过,他那副伏案好学的架势是怎么回事,自己才是大学生,他是个穿越人士就该有点穿越人士的自觉好不好,看到新奇的东西就应该大叫,看到性感美女应该犯花痴,发现不懂的事情应该对自己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拉着他的手,可爱又懵懂的询问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