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蜡烛,池旁薄薄的烟罗纱幔后有细软塌,段长歌侧卧在上头听着茶侍口中浪荡的情话,倒是很受用,发出一声慵懒的笑声。
“出去!”
一声娇喝打断女人们的调笑,茶侍回眸惊诧,却见白寒烟握紧了拳头,对那几个女人冷声道:“我与段大人有些私事要说,你们不便打扰,出去吧。”
段长歌脸上仍带着浅浅的笑意,既没回答也没否认,茶侍们在段长歌和白寒烟身上来回扫视,却在白寒烟微醺的脸上寻出了一丝暧昧来,几人着实吃了一惊,可段长歌自然是不敢得罪,只好识相的施了一个礼便离去了。
“韩大人果然胆子大。”段长歌伸手从案子上端来一杯茶,微掀开茶盖,茶香就飘了出来。
白寒烟隐忍怒气,面色不变,任他玩耍戏弄,只是语气略有些僵硬:“段大人不是也希望有个借口赶她们出去么,下官如此正合大人的意。”
段长歌呷了一口茶,挑起眼梢看着她,轻笑道:“韩大人的善解人意倒很合本官的胃口。”
“段大人来此的目的和下官的一样,只不过段大人如此明目张胆的未免太过招摇了。”韩烟忽视他的话,语气淡淡。
段长歌闭着眼细嗅着摄人的茶香,轻声道:“你还知道什么?”
白寒烟斜睨着段长歌,深邃的秋眸渐渐凝在他手中的茶杯上:“栾铭来到此处的目的恐怕不是为了那美艳的茶侍,而是奉命来调查这让人欲罢不能,乐不思蜀的香茶,段大人下官猜测的对么?”
段长歌放下茶盏,颇赞赏的睨了她一眼:“栾铭太过愚笨才会死于非命,看来韩大人比起栾铭更适合这个任务。”
白寒烟脸色微变:“段大人是怀疑栾铭的死和这个茶楼有关系?”
段长歌没有否认,缓缓站起身子看着她:“韩大人,这茶楼背后还远不止如此,不过说到底这终究是一个案子,原就是你分内之事,离十日之约还有八日,韩大人你可要抓点紧。”
白寒烟还未细想他口中的话,却不得不对段长歌脸皮厚到如此地步而惊叹,叹了一口气,拱手道:“下官不敢推脱。”
段长歌淡淡嗯了一声,低头细品着手中的金色茶水,忽然想起什么歪着头问她:“你方才说有一事想问,本官心情尚好,有什么你但问无妨。”
白寒烟稍稍抬头,见他如此动作却露出大块瓷玉胸膛,如玉石一般滑腻的下颔,修长而挺拔的颈项如玉一般,茶气扑在他的脖颈上,像有一层雾氤氲开去,白寒烟不禁面色一红,急忙将视线落在别处:“我,我是想问,问那个,旗牌官陈思宇,他……”
“他怎么了?”段长歌戏耍之心更甚,落下茶杯缓缓从软榻上站起来,赤脚沿着池走向她,白寒烟心口收紧不禁后退了一步,急道:“我只是想问,段大人可曾对他说过,栾鸣是先死于那半截人陈庭宇之前?”
“哦,韩大人为何会有此一问?”段长歌此时已经走在她身旁双眼笑虐,白寒烟悔恨交加,本欲相问正事,他却嬉皮笑脸有意戏弄,索性别过脸,低沉道:“大人既然不便,下官先告退,改日在相问。”
说罢转身便要离开,岂知段长歌长腿一迈站在门口,挡住了她的去路,:“改日我怕是没有回答的兴趣。”
白寒烟心一横:“那便不问了。”
段长歌缓缓凑近了她,眉梢眼角萦情带笑:“你觉得本官是个多嘴的人么?”
这一句话,段长歌算是回答了她的疑问。
白寒烟缓缓后退,背依在门板上退无可退,抿紧唇道:“下官知道了。”
段长歌依然凑近她,白寒烟贴在门上心口剧烈起伏,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人脸,索性闭上眼,段长歌戚戚一笑,将手缓缓伸向她的腰腹。
感觉到他的动作,白寒烟猛地睁眼伸腿便是一脚,段长歌一手拍掉她的顶起的腿,顺势在她腰间拂过,一柄折扇已然在手:“一把扇子而已,韩大人怎么如此小气。”
白寒烟胸口仍在起伏,看着他眼中噙着的笑意,方才他分明是有意戏耍,白寒烟恨不得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深吸一口气,她微躬身道:“段大人若是喜欢,便送给你,若无其他事,下官告退。”
段长歌刷的打开折扇,上面是白寒烟亲笔画的陌上花开,陌下人家,他笑着观摩,似乎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白寒烟逃也似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