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一道柔弱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寒烟寻声看去,却见张望妻子背着一个竹筐,正一脸惊奇的看着她。
“张大嫂。”
白寒烟站起身向她走去,看着她背着重重的竹筐,里面全是翠绿的草药,微皱眉头:“这么早你这是……”
张望妻子笑了笑,眉眼晶莹道:“相公前几日被村长叫去邻村捕蛇,我一人待着也是无趣,便想挖些草药好卖些银钱。”
白寒烟伸手将那竹筐背在自己的身上,张望妻子直摇头,却也拗不过她,只好任由她背着竹筐一路送回家。
“蛇患不是已经除了么?”白寒烟与她并肩而走路上,随口问道。
“是啊,还要感谢段仙人。只不过邻村里还是有些蛇不肯走,吓得村民都不敢出屋,好在段仙人的灵药还有一些,相公胆子也稍大些,便去帮个忙,赚些碎银。”
白寒烟微笑点头,张望妻子看了她一眼,道:“白公子,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白寒烟诧异道:“张大嫂何以如此说。”
张望妻子对她浅浅的笑了笑道:“白公子,你叫我涟儿就好了。我见白公子眉宇深锁,脸带愁云,不是有心事是什么?”
白寒烟倒是没想到她竟是这般心灵剔透的女子,却见涟儿接着道:“我家相公便是个苦命的人,一直被命运捉弄,早年他住的村子蒙难,他是逃荒来到这儿,却一直乐观向上,他总说天无绝人之路,就像,就像……”
涟儿顿了顿,脸色娇羞,低眉浅笑道:“就像孩子之事,他一直都说老天不会看着我们一直无后的,现下真的就来了。”
白寒烟惊诧的看着她的小腹,不可置信道:“你有孕了?”
“我也是昨日才知道,我怀的是双胎,胎位不稳当日小产流下一个,腹中还有一个,多亏了段仙人,他给我开的药,我问过城里的大夫,都是安胎良药。”
涟儿眨着眼,有些惊疑的问她道:“只是段仙人既然知道我有孕,为何当日不告诉我与相公呢?”
白寒烟抿了抿唇,尴尬的笑了几声道:“可能是想给你们个惊喜。”
白寒烟话说的底气不足,这段长歌只是想找个由头留下来,害的这夫妻二人白白担心了多日。
转过街口,张望家的矮房就在眼前,白寒烟将手中的竹筐递给她,道:“你安心养胎,张望知道肯定会高兴坏的。”
涟儿脸色红透,抿唇轻笑,摆手向她告辞。
白寒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眸子深了深,涟儿说的不错,天无绝人之路,她就不信,这个秘密她还找不出来。
马镇丙为白寒烟端来晚餐,站在主屋门口,有些着急:“韩公子,就算在着急,也不能不吃不喝,总得吃点饭吧。”
主屋大门紧闭,马镇丙竟也不敢推开,只能站在门口干着急。
段长歌从厢房里走出,马镇丙看着他眼睛一亮,急忙跑了过来道:“段仙人,你来的正好,韩公子从早上就将自己关在主屋里,不吃不喝,我怕这一日下去,身子会吃不消。”
段长歌冷眼睨着他,眸色有些阴沉:“你倒是关心她。”
马镇丙脸色一白,干笑了两声道:“我是替段大人关心。”
段长歌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饭菜,道:“不劳你费心了。”
说罢,他抬腿向主屋走去,一脚将屋门撞开,又是一脚将门又踢上。
马镇丙看了看天,摇头叹息。
白寒烟冷眼睨着闯进来的段长歌,脸色不霁:“你难道不会敲门?”
“这是你家?”段长歌砰的一声将饭菜落在桌上,讥唇道:“我去给你拿床被子,看来今夜你要住在这了。”
白寒烟不理会他,依然坐在神像前盯着那神像,她总觉得她好像漏了什么线索。
段长歌索性也搬来凳子,坐在她旁边,陪着她一起看。
日头渐渐落下,月色浮动在云端,黑暗又再次光临。
月光落在窗棂上,像轻纱一般笼罩着房内,将一切都若隐若现。
段长歌瞧着一室暗淡,低叹一声,起身走到桌子上,摸出火折子要将灯点亮。
白寒烟轻轻叹息,不经意抬眼却看到落在窗上的月光,忽觉醍醐灌顶,猛然一喝:“不准点!”
段长歌被她吼的手一抖,不悦的睨着她,道:“你做什么,不点灯你还指望着月光给你照亮。”
白寒烟双眸腾起晶芒,看着段长歌道:“对,是月亮,是月亮!”
段长歌凝起剑眉,低喃道:“月亮……”
白寒烟快步走到他身旁,抓住他的胳膊,一脸兴奋道:“对,是子时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