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棋回到府中便一直跪在谢岐书房门口,庄书一直看着他,他们是自小的情分,庄棋做事又一向稳妥,这么多年来也从没见谢岐这样罚过他。
庄书虽然看着不忍心,可毕竟是谢岐的命令,他也不敢说什么。
眼见着从午后一直到入夜,天已经黑了,谢岐一直在书房里没有出来,也没有处置庄棋,只让他在外面跪着。
大约快到亥时,书房里终于有了动静。
庄书赶忙推开门进去,见谢岐坐在书桌边,毛笔上的墨迹还未干。
“让他进来。”
“是。”
庄书走出去,站在庄棋面前:“殿下让你进去。”
庄棋闻声从地上站起来,但因为跪得太久,他的腿麻木得很,庄书眼疾手快扶了他一下,才让他没有跌倒在地。
庄棋站稳之后推开他的手,自顾自走进去,庄书看他脚步不稳,叹了口气之后关上了书房的门。
“殿下。”庄棋单膝跪下。
“你可知为何罚你?”
“属下知道。”
“你不知道,”谢岐看着他,“罚你并不是因为你给了郑氏毒药助她害虞家嫡长女,而是罚你跟了我多年,却还分不清你的主子究竟是谁。”
“属下不敢。”
“可我看你听谢淳命令做事的时候,心里可没觉得不敢。”
“乐平公主与殿下是盟友,公主所说的事情,只要是对殿下有利的,属下都愿意做。”
“噢?”谢岐微微挑眉,“听你这意思,倒还是我冤枉了你的一片忠心?”
“属下绝无此意。”
“今日罚你,便是要你记得,我才是你的主子,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能使唤你做事情,旁的人,不论是谁都不行。”
庄棋低着头:“属下知错了。”
“还有,你真觉得杀虞大姑娘,是对我有利的事情?”
“虞大姑娘的身份特殊,她外祖是游太尉,父亲又是宣平侯,以她这样的背景,若是嫁给了七皇子,只怕对殿下不利。”
“那你就不曾想过,以她的身份,若是能在谢峥身边做我的内应,与我而言才是最好的物尽其用。”
“是属下冒失了。”
谢岐刚准备开口,外面传来敲门声,随即是庄书的声音:“殿下,乐平公主到了。”
“正好,我刚要找她,”谢岐笑了笑,对着庄棋说道,“行了,你下去吧,明日休息一日。”
“谢殿下。”
庄棋站起来,一瘸一拐地缓慢朝外面走着,谢淳在书房门口见着他时,不由得惊了一下,随即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