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松打量她神色越发觉得不对劲,为了这声充满信赖的“亭松大哥”,他只能道:“你也知道公子不喜被骗,但假若公子不问,我亦不会说。”
“多谢……”
程令雪逃也似地跑了。
候在巷口的杜彦宁不明就里地跟上,见她如此忙问:“你怎这样慌张?莫非恩公被张偌的护卫伤到了?”
程令雪耳根一热,又气又恼。
她稍后退一步,缀在杜二身后好不让他看到她唇角的破口。
“公子没事。”
杜彦宁察觉到她神不守舍,但没点明,只说起正事:“张偌从前就时常与我过不去,但奈何他对外伪装得太好,我纵使心中有数也无凭无据。他好胜,想必不会善罢甘休,那护卫想来是欲打探恩公去处的,是我连累了你们。”
程令雪本想告诉他公子在泠州时就被张偌为难过,可尚还在发麻的舌尖让她连话都不敢多说。
只要一动舌头就想起当时。
怎么会这样……
被勾住唇舌的感觉实在是太怪了,又酥又麻,整个人轻飘飘的,一片空白,甚至挣不开,像中了迷药,她不是被公子的美色迷住了吧?
不对,亭松说车内有安神香。
她就不该上车。
懊悔无用,程令雪暗暗念咒说服自己,她如今是少年竹雪,一个不存在的人,公子也是出现了幻觉。
因此他们今日并没有接吻。
“都是幻觉,假的……”
素来清冷寡言的人念经似地嘀咕了一路“假的”、“幻觉”,杜彦宁自也听在耳中,想起今日自己的失态,直觉与此事有关,然而却无颜去问。
又想起恩公。
他因着一点私心,刻意把竹雪从恩公身边夺走,可恩公两次救了他,第一次救了他的性命,第二次救了他的名声,实乃仁善高洁之人。
相较之下,自己显得卑劣无比。
杜彦宁仰望着天际。
。
午后,阴云渐薄,日光从云中透出,照在巷尾马车上。
鸦睫轻颤,姬月恒睁开眼。
思绪混沌,浑身酸痛,后颈尤甚,往常每次发病过后也是如此,他并未过多在意,靠着车壁缓神。
发病时的幻觉只残存几个片段,但仍逼真得难辨真假。
吮住少女唇畔时的温软。
撕咬的快意。
血肉交融的满足感。
舌尖相触那霎,头发发麻,甚至令人止不住想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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