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铁婉拒的话噎了回去,也不知道是因为想起了花卷儿还是昨晚上的蒜蓉生蚝。
反正他是下意识地就接过来了。
老大个罐头瓶子搁姚海棠那儿就得捧着,到他这儿就直接单手掌握。
拿上绿豆汤以后,迟铁便转身离开。
-
迟铁出来的这一路上都耷拉着眼皮子瞅着那罐子绿豆汤。
然后看着这绿豆汤,寻思着姚海棠。
他觉得姚海棠挺有意思。
你说她有想法儿,想到啥就去做啥吧,可她后面的事儿又好像都没想好。
像是动了念头就得干,至于干成什么样儿就干着看。
以迟铁的观念来看,的确不够严谨。
可你要说她就跟闹着玩儿似的,也不像。
看她那眼神儿就不像。
她眼神儿从不动摇,无论是笑得多贫的时候都透着股坚韧的劲头儿。
迟铁见过许多拥有强烈意识的人,所以他很清楚——
姚海棠也是那种人。
她的身体里就像是有一根屹立不倒的芯子,坚固顽强地牢牢撑着。
所以迟铁才怕她。
他现在怕她对于任何事儿都是表面闹着玩儿,实际不留退路。
可他也没有退路。
他这辈子都注定要这么沉甸甸的过,暂且不提能过到啥时候儿。
她那么轻、那么自由。
真要是跟他摽上了迟早也得被他坠着往下带。
迟铁不自觉地便想起一位故友。
他们最后离别的时候,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迟铁这辈子都不会忘。
那是一种想救他,却又害怕被他的晦暗与沉重吞噬、拖累,充满着恐慌和愧疚的眼神。
想到这儿,迟铁难耐地闭了闭眸。
他不想在姚海棠身上看到这种眼神儿。
就是不想。
顺着曲折小路,迟铁转悠了一圈儿平日散工们习惯趴活儿聚集的地点。
转悠到商业街附近的时候,他才看见那个要找的人。
迟铁与他对上眼儿了,便招了招手。
那人瞬间哈哈一笑:“诶,哑巴。”
迟铁微微颔,随后走过去。
到他跟前儿废话也没说,直接道:“攒个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