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出,迟哥。”
曹震这是实话。
他回忆:“以前你在部队的时候要说没高兴过,也不是。”
“我看你碰到对脾气的小孩儿,也能扯几句蛋。”
“你你真要问我,我总觉得你身体里有俩人儿。”
“所以最后那次。”
“我也吓坏了。”
“嗯,不赖你。”迟铁吸尽最后一口烟,顺手扔旁边装着垃圾废水的桶里。
他哑嗓道:“真不赖你,曹震。”
“不是光你。”
“有时候,我也害怕自己。”
至于姚海棠到底救不救得了迟铁的这个问题。
迟铁没回答,曹震也没再问。
或者是其实他也清楚,迟铁心上那块宛如被滚烫的烙铁留下的伤痕,就如同他妈被他爸真正烙在皮肉上的一样——无法磨灭。
就算剜下去,那儿也得是血肉模糊。
仍然留下如同他颈间疤痕一般可怖扭曲的痕迹。
但曹震还是想问。
哪怕是迟铁的一个犹豫,都能让他看到光亮儿,都能让他狂喜和庆幸。
而显然,迟铁的反问就是那个犹豫。
曹震满意了。
他的资格也就到这儿了。
先到九林的同志们出了一个人,提前备好了车在港口等着接应曹震。
他们下船以后就迅上车,一路开到了小医院。
姚海棠在三楼。
带路的年轻民警同志是个实习生,嘴碎,爱八卦。
他特新奇地问曹震:“头儿,那姚老板到底是你啥人啊”
“让你这么上心啊。”
“你是怕人长得俊岁数儿轻挨欺负么?”
小同志嘿嘿一笑,“我告诉你头儿,完全不存在”
“啥?”
“啥玩意儿?”
曹震没反应过来呢,就听里面传出一道曲了拐弯儿还特痛苦的惨叫——
“你别碰我!!”
“别碰我!!!魔鬼!你们都是魔鬼!!!”
“”
好家伙。
曹震一个没忍住差点想问:虽然听声儿没错,但确定是那个大方又娇美的姚老板么。
这一嗓子这个凄厉,他差不点儿以为自己到了精神病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