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锅还是他搬进来的时候李婶子从家给他拿来的。
他随身带着的东西只有几件衣服,一沓子不算厚的现金,和退伍前部队放的抚恤金。
迟铁当时看着那装在信封里老厚的一沓子钱,怔愣了许久,他原本想说:甭给我了,没必要。
可话到了嘴边儿,不知道为啥就是没说出来。
迟铁抿紧唇,眸色深凝。
原来他许多时候都还下意识地为自己留有一线。
细想起来,活到现在他唯一的一次决绝就是八岁的那年,疯狂又歇斯底里地跑向那条大河。
后来却又被母亲跪下的双膝,哭湿的双眼给湮没了。
纵使当年冲进那伙儿人贩子的老窝时,他如同魔怔了、狂了的恶兽一般与那名头目在血泊中厮杀,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那些纠缠着的、沉重又晦暗的仇恨当中,还有他微弱到几近无察的求生欲。
他要活,就必须要赢。
迟铁阖上眸,眼前恍若又晃荡着那根勒在她脖子上的麻绳。
他骤然觉得自己颈间的大疤痢开始隐隐作痛,胸腔内的氧气也似乎莫名变得稀薄。
他是多么希望迟母也给她自己留了一线,哪怕只是割开了一点点的绳索,哪怕只是搬了个腿儿快折了的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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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似乎逐渐响起被拉长的蜂鸣声,尖锐到头脑都开始一阵阵地钝痛。
须臾,她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
软乎乎的小手儿还是泛着潮气,却不再那么冷。
迟铁掀开坚硬乌睫,眸底已然生出血丝,攥了攥她的手,哑嗓道:“嗯,挺管用。”
“不那么冰叭儿凉的了。”
姚海棠嘿嘿一笑,贝齿露出莫名显得有些娇憨。
“你猜咋着,”
“我肚子也不怎么疼了。”
她特鬼灵精怪地冲着迟铁挤了挤眼,“所以我觉得咱们搬家的事儿可以提上日程了,铁哥。”
迟铁很快面色如常,“你不好受也不碍的。”
“我本来就是想今天搬。”
“这儿没啥东西,我敛吧敛吧放尼龙袋儿里就成。”
“车我都雇好了,甭坐公交了,折腾。”
姚海棠实在没料到他会提前做这么全的准备,而且还如此赶喽,当天就拍板儿买了所儿房都不算完,还就得当天搬。
迟铁知道她寻思啥呢。
“别凑合了。”他说,“我见不得你跟着我凑活,姚海棠。”
“昨天时间不富裕,但就昨天那一天,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姚海棠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眸色深浓,字字嘶哑却又字字清晰,感觉心窝儿里都被一下一下儿地揪紧。
她特美特艳地笑开,“这话说的,你原先没我的时候不一直都在凑活么?”
她都明白,但就是要问。
就要听他说。
说那些明明字字不提爱,却字字都是爱的回应。
迟铁嗯了一声,抬手将她脑门儿上的薄汗裹进粗糙掌心,
他想起她威胁过他的那几句张扬又刁蛮的话,蓦地停顿。
随后嘶哑着嗓子说:“因为我以前一直攒着劲儿呢。”
“就是为了能都使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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