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怡忙走过去,面对着她在床边坐下,点头如捣蒜,“甜、甜,可甜了。”
“而且帮我摘葡萄的那个叔叔人特别好,特地帮我挑了一串又大又熟的。”
“哦”姚海棠眯了眯眼,然后没再说话。
只直直地盯着她看,用一种平静却又通透的眼神。
陈文怡只觉得后脊梁都有些麻,就好像真能被她看穿似的。
她讷讷问:“姐姐,你,你看我干什么啊”
说着,却已经不自觉地扭开脸儿,视线躲闪。
姚海棠又扫了一眼那串葡萄,满怀自信,“我这葡萄我尝过,甜得根本停不下来。”
她转而重新看向陈文怡,牵起红唇笑得明艳又温柔,“所以要不是你心里苦,不可能尝过以后就停下来了。”
“”
陈文怡瞬间僵住,喉咙如同卡了什么东西似的。
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紧接着却唰拉一下埋头,眼泪儿啪嗒啪嗒地砸在了手背上。
她攥紧呢子大衣,明明已经回来挺久了,却心不在焉到外套都没脱。
看着这件灰扑扑的、从阿姨张妈那里借来的外套,陈文怡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声扯着脖子就哭开了。
姚海棠哈哈笑。
笑着坐到她身边去,搂住她的小肩膀儿,却还可坏地调侃,“咋?不跟我装了?”
陈文怡哇哇地说:“我本来也不想跟你装,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不就哭得可厉害了。”
“我就是就是怕你担心,怕你也用那种‘我很可怜’的眼神看我。”
“诶呦我的天呐,”姚海棠哭笑不得,“你可别把你姐我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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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唯一一次可怜你就是在汽水儿厂门口的时候,”
“但我的‘可怜’维持的很短暂,看到你们家那进口小轿车以后我就不可怜你了,我开始可怜我自己了。”
“没,没了。我没有小轿车了。”陈文怡上气不接下气,哭着说:“我没有小轿车了,也没有好看的裙子了。”
“刚才曹所长盯着我看了好半天,我都没敢去看他。”
“他肯定也是这么想的,他肯定得觉得我身上的衣服好丑啊啊啊,我不活了,我不想活了。”
姚海棠恍然顿悟,“我就说嘛。”她了然道:“我就寻思你刚来的时候,提到你爸出事儿确实是没不高兴。”
“这摘个葡萄回来就开始闹情绪了,指定是因为曹所儿。”
“啊,嗐。”姚海棠乐得不行,“说你傻吧,又不是全傻。”
“还明白对你不重要的人咋想咋看都无所谓呢。”
言罢,姚海棠又悠悠叹息,“可要说你不傻,你又不太明白一个道理。”
“那就是在乎你的人永远不会看你的笑话。”
“他们对你的,也不叫‘可怜’,而是叫心疼才对啊。”
陈文怡哭声戛然而止——
噗噗地冒了个鼻涕泡儿,顶着俩红眼圈儿,又成了可怜巴巴的小兔子。
她猛然攥住姚海棠的手,忽然亢奋,“是吧?”
“是吧!!”
“姐姐,你也觉得曹所长是在乎我的吧?!”
陈文怡惊道:“我就觉得不太对,刚开始我追他的时候他都懒得看我后来就能看几眼了,”
“直到刚才,他足足盯着我看了半个小时!”
“绝对有半个小时,我心里偷偷数数了!”
“姐姐,你说,他,他,他是不是对我有点、意、思了!”
姚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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