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辞盈品味了一下他那句“不会回来了”,直觉没那么简单。
她探究更多的细节:“什么时候?当时是什么情况?你怎么知道的?只有你看见了吗?”
周庭昱对她向来有无限的耐心,一五一十地解释了一番。
大概就是因为共感和记忆同步,他预感到对方的气息越来越淡,不过几分钟就彻底没有了任何“关联”,就像是一根连接着两人的绳索忽然不声不响地断了。
“我还查了那段时间的监控,一无所获,他大概是回去了。”周庭昱照常给她夹了鲜香的排骨。
“你们两个轮流在虫洞的旧址做过修复,会是因为这个吗?”辛辞盈疑问道。
他的筷子一顿,若无其事道:“嗯,不过我都是跟着他的思路走,毕竟他成功过,我只是第一次接手。”
“虫洞还是半成品,离成功差得远……可惜他突然回去了。”周庭昱叹息道,“我将那块地封锁掉了,以免传出去后引起骚乱。”
辛辞盈还有些回不过神,因为事发突然,让她连个心理准备也没有。
一顿饭吃完后,她给邱意发了条讯息,邱怀泽最近在奥肯斯出任务,邱意从未去过那儿,跟着哥哥去旅游。
“巧了,我今天就在那儿看垂丝海棠。”邱意回复很快,“没有封啊,那里根本什么也没有,我还拍了很多照片呢,发给你看。”
“哦,不过今天有一架星舰在这附近失事了,好在据说无人伤亡,很快就清理干净了。”她补充了一句。
辛辞盈留出一只耳朵注意浴室里的水声,里面周庭昱正在洗澡,剩下的注意力都放在邱意发的照片和短视频。
人工虫洞与最初一模一样,根本没有被修复。
可是两个周庭昱曾都声称一直在进行这项工作。
辛辞盈有点想不通……所以真的是莫名其妙来,无缘无故地消失?勉强也能说通,毕竟【周庭昱】最初来的时候这个世界的虫洞根本就不存在。
水声停了。
她熄灭光脑,抬起头看向浴室。
周庭昱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贴在白皙的皮肤上有一种尤花殢雪的风情,他一边随意地用毛巾擦拭多余的水珠,一边用那双愈发上挑的眼睛凝视着她。
他信步至她面前,好闻的信息素带着氤氲的水气将她笼罩住,周庭昱俯下身凑近她时还有未收干的水顺着滑下,坠坠地几乎要滴到她身上。
他与她对视了一会儿,突然绽开一个笑容:“你今天是不是还没锻炼,不会以为能赖掉吧?”
他自然地将这一天过成了从前的每一天,似乎没有觉得今天有什么特殊的。
辛辞盈从身体到心理言行一致地把两人当做同一个人,只不过她确实不能像周庭昱一样瞬间格式化,装作无事发生。
心不在焉地完成了今日锻炼计划,周庭昱陪在她旁边,行为举止滴水不漏。
她从很早之前就分不清两人了。
辛辞盈突然好奇:“你是谁?”
周庭昱还在用毛巾给她擦脸,用小指勾起她汗湿贴在后颈的头发,然后一点点拭去汗水。他不甚在意地回道:“我是周庭昱啊。”
他突然狡黠一笑:“你不是说认错谁也不会认错我吗?要不你猜猜。”
辛辞盈用探寻的目光瞧了他一会儿,他就这样大大方方地由她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