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风闻言,大为感动:“那就多谢妹妹了。”
他没想到沈陌会出来说这番话,无论如何,他还是很欢喜的。
再说沈临风回来时,本以为窈娘睡着了,没想到窈娘正靠在床上看书,见到他时,目露欣喜,很是雀跃,沈临风也忍不住搂住她:“我回来了。”
“我一直望着门口,就在想你何时回来,虽然才成婚一日,就好似离不开你了。不过,这话你可莫和别人说起,否则,他们要笑话我了,说我变得这样的孩子气。”窈娘靠在他怀里,总觉得这才安心。
沈临风揉了揉她的头发:“不会的,没人会笑你。”
窈娘还要说什么,就听沈临风道:“都戌时了,我们先睡吧。”
“好。”窈娘回到自己的被窝,还欲说话,都听到身畔这个人传来均匀的呼吸了,她朝着沈临风的方向睡下,心想自己以后肯定永远都没有黑眼圈了,枕边人到了戌时(晚上九点)就一定要睡觉的。
她望着黑漆漆的床顶,很想把这里当家,可她很清楚出嫁了之后,回到娘家就是客人了,不管父母多疼爱自己,那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家了。在婆家,她也是外人,日后荣辱都系于沈临风一身。
这一觉她睡的并不是很踏实,不是沈家不好,而是她真实的认识到她回不去了。一直到早上起来,她虽然醒来,但头有些疼,遂对青黛道:“你拧了热帕子,我敷一敷眼睛。”
每次太阳穴疼,眼睛敷一下就好了。
青黛小声道:“姑娘昨日没睡好吗?”
“有点儿。”想东想西的就容易睡不着。
其实睡在床上的沈临风恰好听到了,他没想到窈娘居然没睡好,这到底是什么原因?他总觉得自己很照顾她了,难道她还有许多不满意的?
因为她头上有个非常微不足道的小伤口,所以常常跟她梳头发的人都会避开那个地方,窈娘也很烦恼的道:“我头上这个地方,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好,用的那些药怎么也好不了。”
“让我看看,或许我知道怎么帮你。”
沈临风的声音传来,他一贯注意仪表,现在却一幅寝衣起身,只欺身到自己跟前来,挥退了一众仆婢。窈娘转身看他:“还是别折腾了,原本可能再过个一年半载就好了,我之前就是忍不住总想剜去此疤,可没想到流血不止。”
沈临风笑道:“我就替你看看,绝对不碰到,成不成?”
“嗯,其实不疼也不痒。”窈娘有些抗拒,她做事情总觉得一开始做的好倒也罢了,若是做不好,拼命做一些无用的操作,反而让自己伤的更深。
沈临风按住她:“怕什么?我真的通岐黄之术。在哪儿?”
莫名感觉他强势起来,窈娘平日遇到的男子中,脾气最大的属她哥哥了,但是她是妹妹,自然受宠爱,他靠近她的时候,总觉得有些酥酥麻麻动弹不了了。
窈娘指了自己头上伤口的地方,沈临风把她的手拿开,扒开她的头发丝,见是一个非常小非常小的一个黑褐色的痂。
“原来这么小的一个痂?这里和血脉连上了,若是在别的地方肯定极快就好了,因为长在这个出血口,血脉的伤口,所以这般。但你别担心,我每日早晚跟你用雄黄酒清理一遍,再涂玉露膏,每天坚持肯定会好的。”沈临风很是心疼。
窈娘转过头看着他:“真的吗?”
沈临风点头:“当然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坚持涂药就好了。”
“可是上次她们帮我涂药,力气大,把我这儿戳破了。”窈娘忍不住对沈临风撒娇,若是把他当自己哥哥看待,也不是不可以。
沈临风很是心疼:“那我一定轻轻的,好不好?”
他的语气是这样怜惜,窈娘无端生出一种缱绻之意。
还是顾妈妈提醒要用早膳了,沈临风才开始洗漱,今日没必要再去请安,她准备去清点一下自己的嫁妆,还有下人分配的问题。
窈娘的嫁妆有两百多抬,是极其丰厚的,公中给了一万两的嫁妆银,解氏私下给了五万两。钱自然都存放在钱庄,而库房放的各种屏风床柜子,都是好几套,更别提珍奇异宝,沈临风看了都咋舌。
“我今日先拿册子点一下,有些破损毁坏或者丢失了的,也好记录下来。”窈娘如是道。
她在之前就检查过自己的嫁妆好几遍,现在有哪些东西她是门儿清,床一共陪嫁了十二张,屏风八架,珊瑚两盆,玉石两盆,花瓶如意等等,解氏想的很周到,生怕窈娘想家里的菜,还让下人带了些她爱吃的研制的蟹酱干菜过来。
“我娘那么忙,都还一直关心我。”窈娘忍不住拿着帕子抹泪。
沈临风见她哭起来,第一反应不是安慰,而是想着她这般真如“笼烟芍药,带雨梨花”,他也不知怎么了,有些骨软筋酥,耳热眼跳,跟中了毒似的。
窈娘转过身看他一眼,见他立住不动,拉着他的手道:“傻乎乎的站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