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停答应了。
影厅里有洗手间,在外等下一场电影的观众们不到时间无法进来,大部分观众们都坐在影厅内,时停进洗手间时,里面没有一个人。
他站在最里侧的小便池前,拉下拉链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时停动作一停,转头看向门口。
洗手间的门不高,目测约有一米九,男人进来时,还略微低了下头。
察觉到时停的视线,男人的目光瞬间就定格在了时停脸上。
与池遂相比,男人的长相只能算优等,外貌比不上,身材却能比得过池遂。
宽松的黑色t恤盖不住男人的好身材,行走间,布料紧贴身体,印出结实的胸肌与腹肌轮廓,肩宽腰窄,比例极佳,双腿在黑色工装裤修饰下更显修长,黑色马丁靴踩在瓷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时停收回目光,继续手上的动作。
洗手间有不少空位,男人偏偏走到时停身边,他不急着解开腰带,从进来后,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时停。
落在脸上的视线想忽视都难,男人做这事前就没想过尊重的问题,被盯的时停也没生出多少尴尬来,在男人的目光中,他解决完了自己的生理问题,收拾完毕,从男人身后离开。
落在脸上的视线转移到了背后,时停离开洗手间,在盥洗池前站停,他没急着打开水龙头,寂静中,听到里间传来拉裤链的声音,他才打开水龙头洗手。
在池遂约定的五分钟内,时停回到了池遂身边。
被水浸过的手有些冰冷,被池遂抓进掌心把玩了一会,又重新有了热度。
影片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时停重新坐下没多久就枕着池遂的肩膀睡了过去,沉睡前,他恍惚听到几声极轻的交谈声,说了“发现尸体”和“正在抓捕”这几个词。
醒来时,影片已经播放完了,影厅内的观众们也散了,只剩下了他与池遂。
池遂替时停揉了揉太阳穴,轻声询问:“宝宝还想去哪里?”
时停没有思考便回答:“我们回家吧。”
池遂笑了笑:“好。”
晚餐依然是池遂做的,他每天想着法的变换菜色,在尝过池遂的手艺之后,时停发现自己不是个挑食的人,亦或是池遂的手艺太好,完美打开了他的味蕾。
池遂包揽了做饭和洗碗的活,洗完碗后,池遂接到了一通电话,挂掉电话,他立即对时停说:“公司临时有事,我要过去,今晚可能要留在那边了。”
连续那么多晚,池遂都陪伴在时停身边,突然不陪了,时停竟感到有些不适应,他嘴上还是道:“你去吧。”
池遂似乎很不满意他过于冷静的态度,上前,惩罚似的用力抱紧了他。
“宝宝不想我留下吗?”
时停好笑道:“你都说了有事,就算我让你留下,你能留下吗?”
池遂捧住时停的脸,目光认真:“只要你开口,我就会留在你身边。”
时停愣住,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副模样的池遂,奇怪的感觉愈来愈浓,他的脸颊泛起害羞的薄红,主动抱住了池遂,假装喜悦道:“你这样说我很开心,但公司的事情很重要,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能在一起,你先去处理公司的事吧,我在家等你。”
池遂的失落一闪而逝,再次看向时停时,又是那副温和模样:“我会尽快回来的,在家等我,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嗯。”
时停送池遂到门口,在池遂一遍又一遍的叮嘱下,听话地关紧了门,并且锁上了五道门锁。
一门之隔,他听到门外响起电梯的开门声,关门声紧接着响起,过了片刻,门外再无动静。
时停心有所动,透过猫眼查看门外,和之前一样,猫眼像是被什么东西糊住了,他只能看到一片白。
门锁已经锁上,时停懒得再开锁,时停想,明天一定要记得把猫眼擦干净。
一周以来,这是时停第一次一个人睡觉,适应了有人陪伴,时停没了刚来时的镇静。
刚来时,他还敢关灯睡觉,池遂离开后,他留了盏小夜灯,借着朦胧灯光睡了过去。
时停许久都没有做梦,刚入睡不久,他就做了场梦。
梦里,他以旁观者的视角站在了‘时停’的卧室里,大床上躺着一个熟悉人影,‘时停’正在熟睡,有一抹红影悄然爬上了大床,爬到了‘时停’身边,挤进了被子中。
时停仿佛获得了一双透视眼,视线毫无阻碍地看到了被子下的场景,看清了那抹红影的模样。
那是一只有成年人小臂高度的红色兔子,毛绒小手灵活地掀开‘时停’的睡衣,白色的纽扣眼睛满是依赖地盯着‘时停’的肚皮,三瓣嘴咧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发出细弱的童音:“daddy”
它不断用这个称呼呼唤着‘时停’,细弱的声音并未吵醒熟睡中的‘时停’,‘时停’自然也没发现,他的肚皮被红兔子的爪子割开,红兔子的半个脑袋都挤进了他的肚子里,呼喊没有停下来过。
仿佛回到了母体里,红兔子发出愉悦又依恋的笑声,明知‘时停’的肚子装不下它,却还拼命往里面爬,直到完全进入‘时停’的身体才能停下。
时停被这鲜血淋漓的画面震惊到了,画面是诡异的,更加诡异的是,他没有害怕的感觉,也没有要撒腿逃跑的意思,他在第一时间就冷静下来,清楚的知道这是梦境,不管在梦境里遇到了什么,现实的他都不会遭受伤害。
血腥狰狞的画面还在持续上演,梦境忽然被打碎,如同碎裂的镜子般一片片剥落,时停是被敲门声唤醒的,起身时,他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