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寒洲轻轻按下他的手,好久没有放开,忽然开口,“里面很冷吧?”
他的声音轻轻的,没什么情绪,奚琢却觉得心里头痒痒的,他一时没能抽回手,任由他抓着,低头看着对方修长的手指,半晌,应声,“不冷。”
“你的手经常是热的。”
戚寒洲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奚琢一愣,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从刚才开始,戚寒洲好像就有点儿奇怪。
这种感觉,不是今天第一次有,他大脑飞速运转着,想起之前的每一次。
月光下情绪复杂的注视,受伤后过度的关心。
想的多了,头脑恍惚,奚琢望向戚寒洲的眼睛,隐约觉察出些什么。
这些,真的全部都是戚寒洲自己的情绪吗?
加三十七分
最终没能问出些什么,几乎是刚张口的瞬间,戚寒洲就好像从什么朦胧的境地里醒过来一样,眼神清明。
奚琢发觉他似乎是有刻意地避开自己的眼睛。
他于是咽下了想要问的问题,手里的剑也放下了。
不管有什么问题,现在似乎都还不是该问的时候。
剑身到底是有重量的,落在桌上时轻轻发出些响声,戚寒洲的视线随着往下,落在剑柄上,那上面镶嵌着一颗成色极好的玉。
他对这把剑不可谓不熟悉。
进入一个角色之前,了解这个角色的一切,是他必须要做的,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成为他。
包括这把剑,他了解过形制,外观,剧本里提到的一切它的效能,都有所了解,为了更贴合,也曾设计过几个使剑的动作。
其实不只是这把剑。
在接触到这部戏之后,鬼使神差地,他看了许多奚琢以前写过的剧本。
这些剧本没有被公开过,但是曾经都被作者本人投出去过,所以要找到,并不难。
那些剧本几乎是什么类型都有,每个都构筑出与众不同的故事,许多个不同于现实的虚构的世界。
他像以前看剧本一样,在深夜里构想这些虚幻的世界,只有一点不同——偶尔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奚琢创作时的背影。
在洒满晨曦的书桌上、绿树遍布的公园,抑或是吹着微风的湖边。
他没有真正见过他创作的的样子,但大脑放空的时候,总无意识构筑出许多空间。
场景变换来变换去,唯一不变的是,气氛都是温和宁静的。
这种多余的想象,很长一段时间内让他觉得烦躁。
因为那时候两个人不相识,没关系。
后面认识了,机缘巧合开始同桌吃饭,他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个人频繁地出现在一个人的脑海里,是个预警。
就像这个时候,他不明白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