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戚寒洲打断他的话,指指自己的眼睛,“眼妆。”
“哎呀还好你发现了!”曲游呼出一口气,“大恩不言谢,改天请前辈吃饭!”
言毕,风一样跑去补妆了。
“好像没有化呀…”奚琢嘀咕着把话说完。
“你对镜头还不够了解,”戚寒洲一本正经,“现实里看不太出来的,镜头里会百倍放大。”
奚琢眼睛亮了,“我刚刚没想到这个,看来是我观察的不够仔细。”
戚寒洲点头,“不是大问题,”一副靠谱前辈的样子,“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
前辈果然是前辈,做事比他细心多了!
奚琢连连点头,发尾一甩一甩的,“我一定会的!”
他仰着脸的模样实在像只兔子,戚寒洲忍了忍,终于还是把手放在他发顶,轻轻拍了拍。
———
【林子里漫着浓重雾气,沈云集眼睛被蒙着,心脏跳的厉害。
带他来的人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连脚步声也几乎要听不见,若不是有人扯着他胳膊,他几乎没有身边有人的实感。
雾气湿重,衣衫没多时就被打的微湿,重重拖在脚下。
山路难走,沈云集很快就累了,嘴里不知被施了什么秘术,说不出话,此时只能无声地大口喘着气。
他看不见,唯一能动用的感官唯有耳和鼻,可身边寂静无声,除了自己的脚步声,便只有偶尔的一声空灵鸟鸣,却使得环境更幽森,鼻尖尽是潮湿的泥土气味,除此外闻不到其他味道——等等。
沈云集屏气凝神,鼻尖耸动几下,忽觉空气中有股极淡的幽香,这香不是寻常花香,仔细闻,似乎是带着腐烂的糜烂气息。
这气味稍纵即逝,他再想去确认,却是闻不到了。
刚刚专注于这莫名的香气,回过神来,沈云集忽然发觉身边渐渐地连鸟鸣声也听不见了,寂静地仿佛坠入了水中,冷意更重,方才被打湿的衣裳此时碰了寒气,硬邦邦地贴在身上,像一层冰。
刚才那股糜烂的香气,此时却突然变得显然起来,充斥着口鼻。
带着他的人走了不知多久,一声不出,像是一堆死人。
香气渐渐有些熏人,他屏了屏呼吸,脑海里简直一团乱麻。
这个点儿他本该在屋里歇息的,天晓得怎么一醒来就被人扛走了。
别说他兄长、秦钺,就是连殷羽也没有发现。
不知是走到哪里,脚下忽然轻飘飘地虚浮起来,不像是踩在实地上,偶尔会有些许硬且脆的渣子,踩到时硌脚,又很脆弱地发出碎掉的响声。
更为怪异的是,周围押着他的有许多人,却好像只有他一个脚下会发出这种响声。
或许是沙石,只是那质地没有这样脆弱,又或许是…他不再去想,现在这情势,想这些没有用的东西是多此一举。
胡思乱想之际,耳边忽有洞石豁开的响声,压着他肩膀的人停下来,松了手,似乎是没有了动静。
沈云集心跳的厉害,他仔细辩听,确认没有任何响动,一咬牙,打算跑开试试,刚一迈脚,他的腿便被人猛然用什么硬物击打,痛感传来的瞬间,他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