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明用心听她说完,一直在点头。员工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行业现状就是如此。但司明明有不同的看法。
她并不觉得这是“职场信用危机”,反倒觉得倘若经此一事,双方能建立起真正的信任关系,那其实会是好事。
“我还要在陈明部门吗?”准妈妈问。
“看你的个人意愿。”司明明说。
“我想换部门。”
“这个时候的确很敏感,我们可以帮你问一问,但我认为可能性不大。如果结果是你还是需要留在陈明的部门,我会跟他谈,以后也会随时关注你的情况。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直接来找我。”司明明不想说谎,这个时候把一个孕早期有流产先兆的人调到任何部门占HC,都是不理智的。问题在哪产生,就在哪解决。
员工的语气和态度终于缓和下来。
司明明问她:“你可以跟我说说你入职公司后的一些感想吗?”司明明不着重去付出某一个人名,因为她知道这很敏感。
员工入职后由郑良做为导师,主要处理的工作是数据模型的搭建,这与她的专业和爱好都相符。导师郑良给予了她很多帮助。在此之前,她并不觉得自己会无法通过试用期。
有一次在会议上,员工直接指出了他们灰度测试那个项目的问题,有存在遗漏用户数据信息的隐患。
“当时都谁在场呢?”司明明问。
“都在。”
“后来呢?那个隐患解决了吗?”
“后来我不知道了,说安排专人去做。项目已经上线了,应该没问题了。”
司明明点了点头。
准妈妈累了,她让秘书送她回去,她心里对这件事有了一点判断。于是约陈明下午面谈。
她的手机响了好几次,拿起来看,是张乐乐。她截图了白杨发给她的堪称论文长度一样的剖白,司明明看得头疼。偏这时苏景秋又跟她说:“司明明,虽然咱俩结婚不认真。但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你了。”
有什么毛病!
司明明把手机一丢,彻底被苏景秋整不会了。
第40章一块石头(二十)
苏景秋到下午又发:你不回我消息,你没礼貌。
司明明就把张乐乐名片推给他,给他派了活:照顾好我的朋友,我精力不够。
司明明作为一个好的管理者最懂用人,什么人做什么工作,什么工作适合什么人。张乐乐要跟白杨谈离婚,需要一个思想耿直的男性给她一些建议。在司明明认识的人里,没有人比苏景秋更“耿直”了。她认为苏景秋能办好这件事,并对此十分放心。
她对苏景秋有最基本的信任,苏景秋对此很满意。开心领命:“交给我你放心。”
“那你去。”
“那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司明明懒得再回他,此刻的她焦头烂额,他偏要跳出来理直气壮大张旗鼓地捣乱。
苏景秋自己都没搞清楚自己的状况,头脑一热就说喜欢她,还“好像”。司明明觉得他没有作为合作婚姻的操守,这一点她要得空批评他。
你不能指望司明明这种人轻易爱上一个人。她的爱像一汪地下的深潭,你要不停去挖呀挖呀,才可能会有涓涓细流。那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寻常的人做不来的。
陆曼曼说她“断情绝爱”,神棍叶惊秋说她“天煞孤星”,张乐乐说她无心“拘泥爱情”,聂如霜说她“没开情根”。王庆芳看法不一样,她说:我养我那糟心的儿子养出了一点心得,这世上有人走得快、有人走得慢,都别着急,路一样的,早晚而已。就比如我儿苏景秋,打小一根筋、英雄情结,这么多年过去了,未见进步,我急了吗?
让他们都到生活的鸡毛蒜皮里去,都得见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喜怒哀乐都尝一遍,早晚,早晚都逃不过。
司明明不去管这些,她放心把张乐乐交给苏景秋,而她去应对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