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吧,寡妇门前是非多。到时候别人都知道他老公死了,肯定欺负他。”
郭大河正想点头,脑子一转又突地觉出点不对来,古怪地看了青年一眼,心想这小子说的什么鬼话。
对方没理他,伸手推开门。
木门的金属合页早就在潮湿的环境中生了锈,发出吱呀一声。站在石阶前的两人闻声抬起头,目光随即在空气中相撞。
短时间内再次看到这张脸,徐微与心头颤了一下,侧脸线条微微收紧。
他到现在都对李忌还活着这件事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青年只看了他一眼便垂下了目光,跟毫不在意似的,漫步走下石阶,“你们有什么要带的赶紧去拿,拿完就走。林子里晚上不安全。”
徐微与不明显地松了口气,转身朝越野车的方向走去。
他甫一回身,青年便抬起了头——
雨林里砍出来的空地不比外面的停车场,积满了枯枝败叶,在几天的雨水滋养之下,叶子霉烂发黑,人踩在上面偶尔会被滑一下。
但如果徐微与或者杨朵中有一个弯下腰仔细查看地面,就会发现那些湿滑的东西并不是腐黑的树叶,而是另一种呈网状铺在树叶上的漆黑生物。
——和他们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两条怪蛇身上,毛细血管般的小片触肢一模一样。
徐微与每一步都踩在它们身上,隔着登山靴结实的鞋底,网并不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心跳,只能估算出他的体重,然后用颤动将这点无用的信息传回去。
隔靴搔痒的感觉让青年不耐地动了动。
地上黑色的网状生物随着他的心情拱翘起来,用纤细的末端缠住徐微与的鞋底侧面。
但它们力气太小了,在徐微与下一次抬脚的时候就被撕开了。
青年心底升起一丝烦躁。
他为什么不能站在原地呢?有什么好动的,都进这片林子了,还打算跑吗。
徐微与走到车边拉开门,从座位上拿起自己的背包检查里面的东西。
地面上的黑色生物立刻欢欣鼓舞地缠上他的鞋底,密密匝匝地笼成一个窝——可这又有什么用呢?登山靴良好的侧帮皮料依旧隔绝了它们对徐微与的感知。
……
他就一定要穿衣服吗?
几乎和变态无异的念头很自然地冒了出来,青年半点没觉得不对,反而放肆地打量着那双腿。
它们如果光着在网上挣扎,一定很好看吧,比他之前捕获的所有人类都更漂亮。
“徐老板,开罐器在不在你那儿?”杨朵在工具箱里翻了翻,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抬头问徐微与,不想正好对上了远处青年直勾勾的视线,生生被吓了一跳。
有那么一瞬间,那人好像变成了另一种诡谲骇人的样子。产生错觉的时间太短,那形象甚至没有清晰地印在她的视网膜上就消失了,但人类本能还是恐惧地尖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