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疑问叫温清扬不知如何开口,他定下心神,索性什麽都不问,只等楚逸君开口。
楚逸君咬咬了嘴唇,似是挣扎,对上温清扬淡然的目光,他终於松了口,
「渊璃,就是一直伴在我身边的影卫,他原先是军队中的将士。虽说是影卫,父亲却只让他看管好我而已,你记得我说过的吧,十五岁之前,我不曾踏出过府中一步。」
楚逸君似是回到幽幽过往,神色满是凄凉。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渊璃待我如亲弟,不但悉心教我武功,还给我将行军谋略之道,父亲不在的时候,他也会陪著我在书阁中看书,告诉我些书中所没有的事。」
父亲?母亲?
温清扬心中纠疼,到底,他们做了什麽事让楚逸君甚至不愿喊一句爹娘。
「我们曾有约定,若是有一天,我能出去了,定与他一同从军,纵横沙场,只是可惜虽有了那麽一天,他却等不到了。」
楚逸君神色黯然,眼中更是说不尽的痛苦和内疚。
忽然,他一声轻笑,竟是自嘲。
「他真傻,何必那般的为了我呢,又不是第一次了,我都不介意了,那时我眼中的恐惧只是因为害怕他发现後不会再象从前那般待我,会嫌我肮脏,可惜,他却是会错了意,可惜,他会错了意。」
轻闭双眼,後头的话竟是化为了喃喃细语。
「当日,若非那皇帝一住熏香,他又如何会不敌。他会用这雕虫小技,难道我不会吗?「」
楚逸君神情中掩不住的凄伤和痛苦,让温清扬也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渊璃一剑刺上,受阻,然後,被反击,终是血溅当场,死在了楚逸君面前。
若是如楚逸君所说,他不被允许离开府,那麽,也不会随便有人能进来。
那个虐辱他的人,难道就是……
温清扬已是猜到,却是不敢置信。
楚逸君又是一笑,满是苦涩和嘲讽。
「你可知道先皇是怎麽死的吗,明是壮年,却忽然染病,卧床三年,最後终是不治。哈哈,你可知道那皇帝有一规矩,但凡每次交媾之後,便会饮一壶酒。」
楚逸君张扬而笑,笑的却是那般凄凉。
「我呀,勾引他上床,使尽浑身解数,让他在意乱情迷之际总错认我为母亲,叫他怎麽都离不开我,小时候,我曾从书中得到一慢性毒药的配方,隔段时日就叫渊璃给我找来这样那样的药材,他倒也未发现。然後呢,在那男人酒中下药,每一次,就那麽一点儿,几年下来,却已是沾染了全身,原本想让他多活几年,可没想到他竟敢杀我在意之人,我怎能放过他。所以呀,我慢慢加大了药效,他就这麽一病不起,再也没有机会碰我一根头发。」
楚逸君依旧笑著,万般神伤,更是自嘲和厌恶。
「清扬,现在你知道,我有多肮脏了吧。」
转过脸,眼睛牢牢紧锁著温清扬,叫温清扬不得移开。
「我可是与父亲交媾,下药毒害父亲的人,那时我还不满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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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北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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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逸君,他嘲弄的是他自己。
楚逸君,他厌恶的也是他自己。
是什麽让他认定了自己是肮脏的?
仅是这一事吗?
恐怕不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