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人都向门口涌去。到了一楼,有两条路,一条是往正门的,另一条是安全通道。
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在整个队伍的前面故意跌倒,眼前一黑,还真他妈失血过多了。肚子上的伤口不断地涌出血来,我大声道:“老子走不出去了,阿强你走!!”我给阿强使了一个眼色。
“各位道上的兄弟,薛某出去了也跑不了,条子都围起来了,进去估计就判个几年。不如我在正门和条子拖一下,你们从后面出去!”
其他的人惊讶地望着我,我身上的枪伤都是真的,整条手臂也快废掉了。我道:“还望各位出去以后,多多提携薛家一二,薛某在这里谢谢了。”
有人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也有人对我露出敬重的表情,但这都不重要。马上有人附和我,赞我义薄云天什么的,说出去以后,一定将薛家看成自家兄弟云云。
他们里面肯定有人是真心的,有人是要反咬一口的,谁都知道持枪拒捕,肯定是枪毙,怎么可能判几年就放?这是性命的买卖。不过他们也没时间说那么多,条子已经快来了。
我摆摆手艰难地站了起来,往大门处走去,警车声已经响了起来。我看着那十一个人像一只只老鼠一样往安全通道挤,背对着他们,我端起枪,就是一阵扫射。
没错,他们比不过我就在这里,我今天是为了死来的,他们是为了活着来的。根本不一样。
有人反应真快,转头就给我了一枪,可惜被阿强从一拳旁边打歪了。
倒下去六个,还剩五个,躲的倒是快。就在我再次将枪口对准他们的时候,第二颗手雷爆炸了,我在被掀起来的那一霎那,我明白了,原来是阿强引爆自己的手雷。
干得好。
这才是黑道男人的死法。
摔在地上,也许是距离原因,喘过气来我竟还能动,伤口倒是加大了。空气太浑浊,我抹去眼中溢出的泪水,将枪丢了,我背不动那么重的东西,跌跌撞撞地朝被炸出洞安全出口跑去。一路上都在不断地流血。
沿着夜总会后面收集垃圾的简陋工棚亦步亦趋,一路上血不停地涌出,几次头撞到了墙,我大口的喘气,看来我对身体的控制力已经很差了。
雨水不断地打在我的额头上,还我稍许清明。
一个更冰凉的东西触到了我的后背。
“手举起来,慢慢转过来,薛兆。”
我心中嘿嘿地笑了一声,真他妈阴魂不散。
我转了过来。
黑洞洞的枪口。他的帽沿压的很低,雨水不断地冲刷着他的面颊,一片血色中,我还是认出了他来,只有他个傻逼不去二楼抢伤者现成的功劳,却跑来抓我。
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笑道:“呦,兄弟,好久不见,最近过的怎么样?”
他没有说话。
我刚将一柄小刀缓缓地藏在手心里,忽然身体一阵痉挛,铛的一声,刀就掉了下去,摔在水泥地上。
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他眼中射出寒光地看着我,我咬牙道:“手滑,见笑。”
意识无可抑制地飘散……
感觉一个沉重的肉体摔在了地上,
沉入黑暗……
清官真是积德啊,老子在他面前亮刀子,都会掉。说出去给人笑话。
他叫什么来着,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当时给他起的外号,叫黑脸。
只是……条子来的太快了,就像事先知道一样。
难道这是一个局?条子设的?还是另有其人?我并不知道。但薛毅终究会知道,这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晚了。抱歉。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大家好像都忘记黑脸是谁了,恩……提到他的地方,在。有他跟薛兆以前的一些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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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眼时入目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一只手不能动,过了很久我才意识到,上面打满了石膏,手腕露出的部分被拷在铁床上。另一只手臂上插着针头,连着输液瓶。我撑着自己的身子坐起来,发出了些响动,一个面无表情的护士掀开白色的帘子看了我一眼,帘子又落了回去。
“醒了?”进来的人是一身制服的黑脸,还是十年前一样的平头,皮肤倒是更黑了,耳鬓也增了几缕白发,相貌平凡的脸上虽然有些沧桑,面色倒是容光焕发,只有眼睛特别亮。操,得意的。
刚才挑帘子的时候,我瞟了一眼了外面守着的警察,三个人悠闲地坐在外面打牌,腰上鼓鼓的,都带着枪,不过只有一瞬,帘子落了下来,将外面的人和里面的白色空间隔开。
“我……睡了几天?”
声音有些发不出来,嗓子像被火烧着。
他走到旁边的小桌子上面给我倒了一杯开水放在递过来。我接过杯子,一口喝干。
“三天。”
“我兄弟在二楼还有活的么?”我声音嘶哑地问道。
他没说话。
我笑了一声,转移话题:“你这次能记几等功?”
“那要等你们上了法庭判下来了,才知道。”
“那真对不住,当时要不是手滑了一下,你就能当烈士了,小孩儿高考还能加分呢。”
他挑了挑眉:“邪不压正,你记住,过去是这样,今后也是这样。”
我淡淡地问道:“我能见我弟兄么?”
“到了时候,总能见。”说完他就走了,没有问别的话,我有些诧异,难道他不问问我当时的情况么。我满口的胡话都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