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怀表放在靠近的床案上,落着台叮咚一响:“这个……怎么在他身上?”
“送他的,都旧了,我不要了。”
“……既然旧了,我回头再送你个新的。”
我翻身趴在床边,伸手捞起地上衣服,一件件往身上套:“可以,送到我府上就好。”
大哥在我床边坐下,为我扣好领上的圆扣。
站起身,我整理好了衣衫便往外走。
“景玉。”
推开门,正看见柳如絮披着一条毯,被几个大汉驱赶在破败小花园角落里缩瑟着。
适才还春潮涌动的面庞如今一片灰暗,仿佛融入了这个败落的小院一般。
我不耐烦地回头:“又怎么了?”
大哥走到房门口,立在我身侧:“你知道……自己刚才在做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他与日本人有染……”
“我在做什么,你没看见么。他染了日本人又如何,没染花柳便好……”
大哥面色阴霾,径自穿过我身侧走到院子里:“把梁师长送回罗公馆……”
金贵等微一颔首,迈着虎步便前进了几步:“梁师长,请!”
我心情抑郁:“今天我回自己家……不用你们送……”
金贵却挡在了我身前,竟摆开格斗的架势,抱拳道:“梁师长,还请您去罗公馆一叙。”
这时几个大汉也从我四周围了上来。
我望向站在一旁似乎事不关己的大哥:“你要做什么?!”
他不言。
伸手去后腰去摸枪套,心下一惊,竟是空的。
大哥面无表情地从怀中取出一支枪,苍白的指尖把玩着漆黑的枪体,缓缓地道:“连枪都忘床上……要我对你如何能放心?”
“……”
大哥收起枪:“给我制住他。”
金贵猛一倾身,倏然欺掌就向我攻了过来。
我一愣,连退了几步,险险避过前几招,才从震惊中回神,却见周围几个大汉已然越围越紧了。
金贵脚下步步生风,其他几个人配合着映着八卦阵法,踏着圈子。
透过层层叠叠的人影,隐约看见柳如絮裹着身子立在远处,脸上恢复了血色,嘴角勾出幸灾乐祸的弧度。
那几个大汉离得稍远,我凝神聚气,金贵突然发力,扑上来手刀便削向我的右肩,我换了步子,侧身避过,他一击不中,也立即跃开。
这般斗了十多个回合,金贵陡然一记重击劈向我的颈项。
手刀来势劲急之极,眼见难以闪避。
我翻身往地下一滚,顺手勾起地面上的碎石,便向他双目打去。
他连跳开避过,横过右臂,右手拇指与食指勾出爪形,再次近前。
我体力渐渐已有不济,金贵气息间却丝毫不乱。
起初八十多招,没分出上下,我后面却落了颓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