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惊直觉地伸手去推,不料他的动作更快,双手用力制住我,红润的嘴唇贴了过来。
我厌恶地撇开头,“谢秉纯,放开我!”
“不,暮寒,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思念你……暮寒,”他更加紧密地贴上我的身体,手伸进衣领,“你不知道我等你等的快要疯了,我做了那么多事,就是为了等你来找我,暮寒暮寒,你怎么可以这样的迷人,这样……”
他喃喃自语,仿佛我是他最亲密的情人,火热的嘴唇带着模糊的叹息流连于我的颈项。
“你思念的到底是谁,谢秉纯,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是你想的那个人么?”
他微微一怔,我趁机挣开,但又被他一把紧紧抓住,重新搂在怀里,力气大到不容抗拒,“得不到他,至少我现在还能得到你。”胸腹间因为不断的挣扎,那种熟悉的烦闷感又再度传来,我紧紧蜷起身体,努力压抑着不断涌上喉间的腥甜。
这时大门突然被打开,霎那间所有的灯都被来人打开,屋内顿时灯火通明。
我眯起眼睛,一时间也不习惯这样强烈的灯光,倒是觉得拉住我衬衣的手慢慢松开,谢秉纯喃喃道:“……大哥?”
谢秉熙不动声色地走近,看到我和谢秉纯衣衫不整的模样,眉头微微蹙了一下。随即拿起一旁散乱的衣服递给我,“请林生先穿好衣服,免得受凉。”
谢秉纯嘟起嘴巴,拉扯着他大哥黑色服贴挺括的衣袖,“大哥,我想死暮寒了,不要他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不料谢秉熙俊脸骤沈,“不许胡闹。”
谢秉纯呆了一下,傻瓜都能听出谢秉熙话中的不悦,只是没料到谢秉熙会当着外人的面就发作了自己。一时间突然委屈起来,怔怔地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我看着谢秉熙,后者那双蓝灰色眼眸也正定定地打量着我,眼中满含怒火。
我耸耸肩,看来邵阳的动作真是不慢。
过了一会儿,他沈声问道:“林生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么?”
我悠然地点点头,“是你干得么?”
谢秉熙的眼眸一凝,缓缓道:“若是我的答案若不能让林生满意,谢家的所有堂口就都将不复存在么?”
我讥讽一笑,“难道那些堂口还愿意归在谢家名下?”
谢家才涉足黑道,纵使机会再好,总也根基不稳,父亲和唐四稳坐黑道这么多年,岂是一朝一夕就能被人取代的?如今谢家的局面十分尴尬,白道的生意已经被唐四逼得捉襟见肘,好不容易刚刚打开一些黑道的生意又被邵阳派人一锅全端。最近几天,谢家的股票也是名列十大跌幅的榜首。
不过,我还是没有赶尽杀绝,不然谢家两个今天怎有可能与我对坐而谈。
不是我不愿意逼人太甚,而是他们并不是那件事情的主谋,现在还没有必要把人逼急。
谢秉熙也是聪明人,成王败寇,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他当然都能想的明白。
谢秉熙强忍住怒意,一瞬不瞬地看着我,慢慢才道:“好,我明白林生的意思了……四少出事谢家并非主谋,但我们也有参与。”
我点了头,“是谁?”
“秦彦。”
我呼吸一滞,果然是他!
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心神有些散乱的下场就是被狠狠的呛了一下!
“咳咳……”我捂住嘴巴,可已是来不及,喉间的逆血再也忍不住“噗”的一声,喷的手心全是。
脑中有些空白,耳边听着谢秉纯一连叠的惊呼,我没有理会,灵台却清晰无比,果然是他,秦彦。
我记得那时刚到唐四身边时,一心想要报复他,于是勾结过郝三,那个野心勃勃的男子,虽然是唐四的弟兄,但却心狠手辣,他对权利的那种及至的渴望,自然瞒不住明眼人。
我利用他,将唐四交货的地点透出风去,害得唐四受伤,但后来这件事情唐四除了处理了郝三之外,也并没有追究下去。
现在我知道,他是保全了我,可就如文思说的,帮里面并不太平,下面的人多有怨言。
而秦彦在帮中的地位德高望重,他没有子息,唯独一个外甥,就是郝三。
我闭了闭眼睛,胸口越发的闷痛。原来……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竟是我自己!
“暮寒,你怎么了,暮寒,”谢秉纯见我并不理睬他,转过头去慌忙叫道:“大哥?”
谢秉熙嗯了一声,走到我身边来,细细看了我良久,问道:“林生,你这样子有多久了?”
我困难地眨了下眼睛,试图凝起自己散去的心神,摇摇头,推开他的手就想要起来。
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我得抓紧时间了。
“林……”我走到大门口,邵阳果然准时,九点不到,车子已在门口等着。
谢秉熙快步走到我身边,声音低了下来,“你可知道,不光是哮喘才会咳血的,你应当立即治疗。”
我点点头,“我浮生薄命,但求把想要做的事情做完就好了,不过还是要多谢你的一番好意,今日我去,恒天与谢氏之间的纠葛也就到此为止了,希望日后你们好自为之。”
他一怔,继而眼中闪着不敢置信的惊喜,“你,你的意思是不再为难谢家了?”
“主谋并不是你们,况且多一个朋友对恒天来说总是好的,但愿今后我们进水不犯河水,能成为商界好友,恒天初入商界,还要请谢氏多加支持。”
谢秉熙毫不犹豫道:“这是当然。”
我弯身坐进车内,他还带着感激站在门口以目光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