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冷天的。
都道是,苏皇后宠冠后宫,就连万事端平的圣上,对苏皇后也要偏颇两分。
那齐才子一咬牙,抬首看我,硬着头皮道:“皇后不淑不德,善妒性毒,专权聚利,祸国害民……”
原来是说他清理了贤妃和淑妃的事……
还有他插手一些改革的事……
手段,的确狠辣、却是我暗示纵容默许了的。
算是……被我当枪使……
我淡淡开口:“皇后如此十恶不赦,朕当年却力排众议,立他为后,原来齐才子却是道朕无识人之明。”
他齐才子一头磕在地上:“皇上贤德,那是天下人都知道的。我朝有陛下,真是万民之幸,天下之幸。陛下爱民如子,体察下情。六年来不加赋不增税,造桥铺路开善堂设医馆,造福万民。陛下英名,定当流传万古,千秋称颂。只是……皇上明见万里,却不见得能够洞察身侧左右。皇后包藏祸心,窃国谋权……”
他顿了一顿,视死如归地道:“色用明黄,出则九乘,入则华盖,锦绣刺蟒,秩制与万岁比肩,称千岁而不称皇后……”
我微微皱了眉头。
旁边马上有一人说道:“齐才子,你今日这等大逆不道之言,陛下可原宥一次,却绝不会宽待下次。皇后端方贵重,岂容你胡言乱语!”
然后齐才子被拉了下去。剩下的,午后再问。也让这些才子们去蓼花厅里吃饭去。
我和苏起这些年吃饭的时间,却是没怎么变过。
我起身回内殿,却见苏起站在杏黄色的帘子后面等我,我怔了怔,这么说,刚才那个齐才子的话,他是全听见了?
看见我来,他只是微微一笑:“这人到时候去礼部却也合适。”
我轻轻地笑了。
我还记得我们南巡的时候,理清了好些东西。
如今,都用上了。
落座,“今天下雪呢。”苏起端起沏好的碧云罗,还冒着热气,在空中画出烟雾的轮廓,消散在我和他之间。
我伸手接了过来,淡淡地笑道:“是啊,瑞雪兆丰年。”
苏起微微地垂了眼:“冷得很,你也喝点热茶暖暖。”
我一口饮干,将空杯盏放在案几上:“传膳吧。”
忽见陆公公接了报,躬身道:“禀皇上,文都统……今个刚到了京城了。”
我刷的站了起来。
“不是说大雪误了归期么?”
陆公公躬身笑道:“皇上洪福,文都统西北捷,定是老天爷看着福将,便一路上的为难都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