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即将长大的前一刻被那个人收养,再也不用逃。
说他幸运,他在黑暗里被人救起,从此生活无忧。
说他不幸,他无知无觉的被折断羽翼,再也没有自由。
苏砚璃垂下眼,微微的动了一下手指。
一切从头,都会不一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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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一中漫长的为期一个月的军训即将开始,一时之间出现在学校周围最多的颜色就是军绿色,打眼望过去,就像是会移动的蔓草一样,蜿蜒的生机勃勃。
学校前面是一个小花园,因为军训还没有开始,很多学生都聚集在那里闲聊,杜峰半仰的坐在石凳上问一边就是带着军训帽子也要压的低低的苏砚璃“砚璃,一会儿开始的时候可能会先选国旗班的人,你要不要参加?”
“要。”
原本只是随口问问的杜峰一下子抬起头,眼睛睁得大大的,诧异道“嘿,你不是不喜欢这种活动吗?怎么又参加了?”
苏砚璃不自然的又压了一下帽檐,慢慢的道“……可以带手套。”
“……”
杜峰看看对方手上一直没有摘下来的手套,哑然失笑“就为了这个?”
“……嗯。”
杜峰挠挠头又挠挠头,忍不住“噗”了一声。
“那个啥,我去买瓶水哈……”
忍着笑对苏砚璃说道,杜峰扭曲着一张脸跑到对面街的商店里去了,留下苏砚璃一个坐在那里还是很莫名。
……自己去国旗班,很好笑么?
想了半晌都想不出个所以然,苏砚璃默默的发起呆来。
到底笑什么呢?
——其实,杜峰笑的是你的身高啊砚璃。
个头和杜峰都差了半个头的只有一米七六差不多的少年要进全是一米八几的国旗班……
想一想,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搞笑哈……
一直到旁边传来沉沉的叹息声,苏砚璃才回过神。
长凳那一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个头发已经花白了的老人,手指颤颤巍巍的握着一把碎纸片,小心的放在凳子上仔细的想要把这些粉碎的东西拼凑在一起,原本应该是威严的脸上此时残留的都是无奈的黯然。
苏砚璃看着对方笨拙的把一片片像是照片的碎片合在一起,然后又分开,再合在一起……重复着执拗的想把那些碎片复原,蓦地,就想起曾经陋巷的一个老爷爷。
那是年轻时候桀骜不驯的一个赌徒,一生输的最大的一把就是输掉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执迷不悟的以为终究自己会赢回失去的一切,直到年逾半百才幡然悔悟。
那时候的青还小,每次灰头土脸的回来都可以看见夕阳余晖下的老人坐在门槛上一直等,一直等,毫无希望的等着早已离开的家人重新回来。
那张脸上绝望的麻木,他永远也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