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身社学,社学一直至今二十余日未曾休假,你是插了翅膀非回长松村的吗?!你告诉本官,你冤在何处?!!”
张瑞闻言,不由瑟缩了一下,吞吞吐吐道:
“学生,学生……”
“况且,放眼六名学子之中,只有你对于松脂习以为常,你怕是早就已经习惯了松脂的味道,今日这才敢这般诬陷与人!”
于沉这话一出,张瑞不由得浑身一僵,随后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一般,被人拖了下去。
功败垂成!
功败垂成啊!
张瑞就拖了下去,随后,于沉看着剩下的四人,抿了抿唇:
“张瑞意图舞弊,汝等虽不知情,可既然汝等为五人互保,本官便罚你四人不得参与本次县试,待来年再试,你四人可有异议?”
“回大人,学生等无异议。”
四人异口同声的说着,可看其面色倒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可惜,于沉虽然心有疑虑,可如今县试为重,他只是看了一眼人群中的一个不起眼的胥吏,便让那四名学子退下了。
等那五人被罚的被罚,退下的退下,场中只剩下了徐韶华,一旁的师爷看着渐渐亮起的天色,进言道:
“大人,如今快要到开考之时,这学子虽说是无妄之灾,可此事关乎科举之威严,不若且让他也先停考一载吧。”
“县令大人,学生请试口义。”
师爷这话一出,徐韶华便知道他意欲如何,但徐韶华对此亦有应对之法。
口义,乃是前朝中期入仕的一种法子,多为主考官随意出题,考生在一炷香内作答。
但等到末期,口义的诸多隐患便暴露出来,若是有人在考前为主考官进上纹银千两,主考官便会只考一些简单题目,若是有人未曾孝敬,主考官便会百般刁难。
而前朝的胡首辅自幼家贫,当时便是在这样的入仕之法中,杀出重围,后来更是在其独揽大权后改口义为默经,让不少贫寒学子暗中称颂。
但今日徐韶华要试的口义乃是真真正正,众目睽睽之下的口义,突如其来的舞弊变故,任谁也想不到。
尤其是,这会儿周围几十双眼睛盯着,能在这时候请试口义,只怕其对自己的学问很是自信。
于沉沉默了一下,随后开口道:
“不必,还有一刻钟,来得及。刘吏,你且带他去搜身,亲自送他进考棚。”
“大人!”
师爷还要说什么,于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可是其中却满是冷芒,师爷连忙低下头去。
徐韶华也是一愣,随后便听于沉安抚道:
“去吧,好好考。这次社学学子出了这么一个污点,本官望你能为社学扬名!”
“是!”
于沉近乎温和的话让一旁的刘吏都没忍住抽了抽嘴角,徐韶华随后向于沉行了一礼,这才退去。
而等徐韶华离开,一旁的师爷正想要说什么,于沉直接唤了一声:
“来人,带走!”
于沉迎着师爷那不可置信的目光,冷声道:
“那两名贼人只入狱一日便染了天花暴毙,本官自知县衙之中已有硕鼠,却不想竟是你!”
“大人,我没有啊!”
“你以为本官不知道你那些蝇营狗苟的勾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