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复道:“我愿意的。”
从未与人这般亲近过的祁不砚手垂在身侧,腕间由七个小铃铛串成的链子随风响。
“你闻吧。”她低语说。
祁不砚却听出贺岁安是误解了他的意思:“你这是?”
她忐忑:“不对吗?”
少年眨了下眼,笑得身子轻颤,指尖拂过贺岁安垂在他手背上的青丝,笑声渐停,过了一会他才极轻道:“罢了。”
“也不是不可以。”
后面那句声音小了点。
活的,蛊香。
对自己与死亡擦肩而过这件事一无所知的贺岁安听着他突如其来的笑声,无故胆战心惊。
她挨着他,眼睫擦过他锁骨。
有点痒。
贺岁安干脆闭上眼。
没能看到祁不砚昙花一现的蝴蝶翅膀轮廓,也就不知道他在前不久的确对她有过杀心,那句想杀了她也不是随口说说的。
可他又改变主意了,身体还没来得及现形的蝴蝶稍纵即逝。
*
祁不砚回到别院,解开腰封换衣之际,顺便取出别在腰间的东西,有一张帕子包住,被扔到桌子后散开,露出一块块带血指甲。
红蛇懒懒用尾巴勾了下血指甲,又嫌弃地甩着尾走了。
包袱被祁不砚打开又关上。
再回到桌前,他手里多了白色瓷罐,里面装着蛊王,一放它出来,蛊王便直冲血指甲,张开小嘴窸窸窣窣地啃食,发出刺耳的声音。
一炷香的功夫,刚到拇指大的蛊王将血指甲吃得一干二净。
等他做完接下来的任务,蛊王就应该能养成了。
祁不砚慵懒地趴到桌面。
天水寨,炼蛊人。
炼蛊人为达目的都是不择手段的,但他已经很公平了,只和他们做交易,从交易中获取。
兴许那个人说得对,祁不砚就是个疯子,喜欢在给予人希望,又在对方喜不自胜那一刻给予绝望,看他们恼羞成怒,露出难堪丑态。
明天,李将军会那么轻易地让他取走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吗?
若是金银珠宝,他定会应承。
可祁不砚要的从来不是金银珠宝,这便难办了,不过他来前就和李将军说过,他要的必须是最重要的东西,如果李将军违诺了。
那就别怪他了。
祁不砚慢慢地笑了起来,面上露出不正常的兴奋之色。
他手指点过几条蛇。
“你们明天可能又有得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