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应下:“好的。”
贺老爷子的生日就在周五,新的一周,贺家上下都进入了忙碌状态。
谢秋领了自己的专属任务,每天放学回家后继续陪老公。
只不过,自从知道植物人老公存在微意识,还时不时能听见他说话后,他就收敛了许多。
毕竟他没法准确判断贺司宴当下是否处于沉睡状态,究竟能听见多少。
“老公,今天给你讲个我自己编的故事吧。”谢秋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心血来潮道,“感觉童话故事你也听腻了,给你换个新鲜的故事。”
他放下手中的童话故事书,组织了一下语言,将故事娓娓道来:“从前有个小男孩,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自从有记忆开始,他就是在孤儿院里。孤儿院的院长第一次见到小男孩是一个深秋,金黄的落叶铺满了院子,于是她给小男孩取名叫‘秋’。”
“虽然孤儿院的经济状况不是很好,但小秋是很幸运的,他遇见了全身心疼爱孩子们的院长妈妈,遇见了喜欢给他讲睡前故事的漂亮姐姐,还有和他一起打闹玩耍的小伙伴们,所以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可怜。他以为自己可以这样无忧无虑地长大,直到有一天,漂亮姐姐心脏病发,永远地离开了他。”
谢秋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道:“那是小秋第一次认识到什么是死亡,他嚎啕大哭,但院长妈妈告诉他,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只要还有人记得她,她就会永远活在那些人的记忆里,永不褪色。”
谢秋停了下来,苦笑一声:“可是为什么,小秋脑子里关于他们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了呢?”
他怕自己有一天会彻底遗忘,所以选择在今晚,将这个故事讲给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听。
哪怕男人可能听不见,哪怕听见了也无法处理这些信息。
故事讲完了,谢秋陷入良久的沉默中,直到看见床上那只苍白的大手抬了起来。
“老公?”他本能地伸手接住男人的手,“你醒了吗?”
贺司宴反握住他的手,五指慢慢收拢,仿佛是在用宽厚的掌心传递着什么东西。
谢秋怔了怔,语气迟疑道:“老公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男人回答不了他,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
“老公,其实有时候吧,我是有点羡慕你的。”谢秋顺势俯身,将脸枕在男人的手背上,“这里有很多爱你的人,你妈妈,你弟弟,你爷爷,可能还有好多其他的人。”
压在脸下的大手忽然翻了过去,恰好托住了他的脸。
谢秋没在意,用脸颊轻轻蹭了蹭温热的掌心:“所以快点醒过来吧,只有醒来,你才能守护好你想要守护的一切。”
这时男人收紧了手指,故技重施般掐住了软乎乎的脸蛋。
“劳工!”谢秋叫了起来,“你再掐我的脸,我蒸的要森气了!”
话是这样说的,语气听起来却是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谢秋眼珠子一转,大胆地鼓起嘴唇,亲了口盖在脸上的手心。
“吧唧”一口,声音大得他都脸红了。
果不其然,男人触电般收回了手。
“怕了吧?”谢秋不顾自己脸还红着,抬起下颌恐吓道,“不想我亲你的话,你就不要再掐我的脸了哦。”
贺司宴放在床单上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头,像是在发出某种沉默的抗议。
到底还是怕植物人老公醒来后会狠狠报复自己,谢秋不敢再继续调笑对方,忍着笑意安抚道:“老公,你别生气了,我给你放首歌听,好吗?”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一动不动,握成拳头的手指倒是慢慢松开了。
谢秋打开手机,从歌单里挑了一首歌点击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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