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司宴回道:“不用谢。”
司机拉开车门,并将一根拐杖递到贺司宴手边:“贺总。”
贺司宴接过拐杖,另一只手撑着轮椅起身。
谢秋本能地伸出手,想帮忙扶一把。
贺司宴看了他一眼,抬手揽住单薄的肩,借助他的力量上了车。
身后的狗仔见状,又是“咔嚓咔嚓”好一顿拍。
谢秋绕到车的另一边,动作麻利地坐进车内。
低调内敛的黑色宾利驶离医院门口,后面停着的几辆车紧跟其后。
谢秋透过后视镜,看见被远远抛在身后的狗仔们,终于松了口气。
他垂下眼睫,开始眼观鼻鼻观心。
车内很安静,他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偷瞄坐在身旁的人。
贺司宴上车后就闭上了眼眸,骨节分明的大手交握放在膝前,面色沉静如水。
谢秋心里有很多问题,比如刚才为什么要在记者面前说那句话,那句话又代表了什么意思,但看着男人眉宇间笼着淡淡的疲色,又不忍打扰。
他将胳膊肘撑在车窗上,闭上眼睛假寐,试图将脑子里杂乱的思绪抛开。
司机师傅开车很稳,坐在车里几乎感觉不到停顿和颠簸,靠了一会儿,谢秋就真睡着了。
好半晌后,贺司宴掀开了眼皮。
他转过脸,沉沉的目光落在精致如画的眉眼上。
许是连日的考试太耗费精力,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撞在车窗玻璃上,人也没醒过来。
贺司宴抬起手,手掌贴上软乎乎的脸颊,慢慢将那颗小脑袋往自己的方向带,枕到他的肩上。
微卷的发丝蹭在颈侧,带来一股痒意,那块皮肤的温度也随之升高。
贺司宴垂眸,贴在脸颊上的手指轻而缓慢地往下滑动。
他记得这手感,柔软的,光滑的,指尖稍一用力便会陷进去,令人爱不释手。
这时,驾驶座的司机正好看了眼内后视镜,看见这一幕,面上神情难掩诧异。
贺司宴抬眸,眼神在后视镜里和他对视。
司机打了个激灵,慌忙收回窥探的目光,全神贯注地继续开车。
*
车缓缓驶入贺家老宅子,停下时窗外己是暮色沉沉。
谢秋睡得正香,却听见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叫他。
他蹙了蹙眉,不太情愿地睁开眼睛。
贺司宴低声问道:“醒了吗?”
下一瞬,谢秋猛地坐直了身体:“我睡着了?”
“嗯。”贺司宴应声,“回家再接着睡。”
谢秋看向男人的肩膀,发现黑色西装布料上有点可疑的亮晶晶的液体。
他立即伸手蹭了上去,试图毁灭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