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微信好友本就不多,此刻是凌晨三点,更加不会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打扰他。
所以,一直在深夜给他发消息的,会是什么人呢?
不过应宁还是假装没有看到。
她淡定回到床前,背对着阿言,在床沿坐了一会儿,等房间内的光亮完全熄灭,才重新躺回床上。
然而,就在她刚刚躺下的一瞬间,床铺另一侧的台灯“啪”地一声亮了起来。
谢陆言半靠在床头,一手按在台灯上,看了她好久。
他上半身赤裸,丝绸被单横在腰腹,微蜷起一条腿来,眼神晦涩不明地垂落,凝望她的眼睛。
应宁微惊,平复情绪后,仰着小脸儿,微笑地看着他。
她乖巧缩在被单里,问他你怎么醒了?
还贴心地,将被单从他的腰间也往胸前提了提,并耐心嘱咐他,“夜里凉,别感冒了。”
谢陆言直接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拿了起来。
他当着她的面解锁,密码是她的生日,然后点开微信,划到那个人的头像,点进去,翻开聊天记录给她看。
应宁看到了那个人的名字是谈雅。
也看到了她发来的无数条信息,每一天每一天都有,尽管他从来都没有回复过。
最新的一条,是她发来的机票订单截图。
是她说,你很快就能见到我了。
“为什么假装看不见?”
这一刻,应宁竟然觉得她的阿言好坏啊。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逼问她呢?她摇摇头,眼眶受不住地湿润了,她说我不知道说什么。
谢陆言阴沉着脸,反问她,“是不知道还是知道?”
她缩在床角,像只受惊的小鹿,瑟瑟一抖,无措地闭上了眼睛。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谢陆言握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睁开眼,直视他的眼睛,“给我养好身子,之后我去结婚,你离开,像以前一样消失,对吗。”
“我不能走吗?阿言,我不想你把我藏起来。”她哽咽着眨了下眼睛,一行清泪缓缓从眼眶里滚了下来,“我不愿意。”
谢陆言:“你知道,当我看到你受伤的那一刻,我心里在想什么吗。”
“我竟然害怕,你以后再也当不了医生,因此也就不会再管我了。”
“我一想到身边不再有你,一想到自己又要回到过去那种没有你的日子,我就……”
他摇头,噙着泪花,低头抚摸她的脸颊,“你听好,我改主意了,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你必须继续留在我身边,哪儿也不许去,寸步不离地,永远陪着我。”
“睡觉。”他搂紧她,把脸埋在她的臂弯,关了灯,甚至不想再听她的回答,直接闭上了眼睛。
应宁一夜未眠,转天醒来,窗外下起了小雨。
雨滴噼里啪啦地敲打在卧室的玻璃窗上,使得房间显得尤为宁静。
透过玻璃门向阳台望去,外面晾晒的衣服竟然已经被收了进来。
谢陆言戴着眼镜,端着医用托盘回到房间。他走到床边,半蹲下来,轻轻掀开被子,微笑着对她说:“宁宁,该换药了。”
就像昨晚,一切仿佛未曾发生。
然而,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生呢?应宁沉默不语,只是凝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