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军被谢陆言的话吓得直哆嗦,主要是他实在没想到上面的口风会突然变了,他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求他,“谢总啊,您就饶了我吧!我只是个小角色,您也知道,最后拍板的都是上面的人。偷偷告诉您吧,上面有位领导对收购案中的资金来源和用途提出了质疑。人家还特别关注了谢氏近年来在海外的大规模投资,认为已经对企业财务构成了一定压力。若是继续收购DT会进一步加剧资金压力,甚至可能引发金融风险。”
律师闻言,急忙插话道:“我们可以提供详细的财务数据和资金计划,证明谢氏具备充足的资金和能力完成此次收购。如有需要,我们还可以邀请国际知名会计师事务所对谢氏的财务状况进行全面审计!”
官员听后笑道:“那您不妨再去准备准备更多的证据和数据,来证明谢氏有足够的实力和信誉来承担这次收购的风险。就这样,我还有工作,就不送您了谢总!您慢走!”
话都说到这份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说完,张军便匆匆离开了。
律师:“谢总,那我们是否需要再出具一版应对方案?”
谢陆言轻轻摇头,紧握着拳头,声音有些沙哑地说:“不必了,先查一下具体是哪些人持反对意见。”
话未说完,他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谢总,谢总,您没事吧?”秘书急忙将手中的保温壶递过去,眼中满是担忧。
她知道,这些天谢总为了审查的事情几乎废寝忘食,身体已经透支到了极点。
谢陆言拿出纸巾,捂着嘴咳嗽,他的脸色因为咳嗽而通红,仿佛要耗尽所有的力气。
终于,咳嗽稍微平息了一些,他扶着窗檐,抬头望向窗外。只见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着雪花,白茫茫的一片,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纯净的白色。
他盯着那半空中飘落的雪花,嘴角微微勾起,“下雪了。”
听到这三个字,秘书突然感到一阵伤感,鼻子不禁酸了。
他回想起前段时间谢总经历的种种困难,除了贴身跟在谢总身边的他,几乎没人知道他闷声吃了多少苦。
自从决定收购D。T开始,前期的尽职调查和风险评估就遇到了重重困难。D。T复杂的股权结构和法律纠纷成为了拦路虎。为了解决这些问题,谢陆言不惜一切代价,聘请了国际顶尖的律师事务所和财务顾问团队参与谈判。
当谈判陷入僵局时,谢陆言亲自飞往美国,与D。T银行的股东和管理层进行了多轮艰难的谈判。面对难以搞定的股东和不确定的谈判结果,他独自在两国之间奔波,与D。T的股东和管理层反复沟通。
发现那些老外不吃硬的以后,他就只能来软的。
那段时间,应宁只知道谢陆言很忙,却不知道他忙得只能在坐飞机的时候才能短暂眯一会儿,甚至下了飞机的以后,眼睛都布满鲜红的血丝。
小楼怪他没时间陪妞妞,他是不想吗,他难道,不怪自己吗。
他没办法。
后来美国当地的金融监管机构也对这起并购案提出了异议,担心中国企业收购当地银行会对其金融安全产生潜在威胁,谢陆言回国后,又紧急召集团队连夜修改收购报价,那段时间,他频繁地在两国飞来飞去,几乎不眠不休,终于打动了D。T银行的股东和监管机构。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却又被卡在了国内行政审查这一关。
这会儿连团队里成员们都感到疲惫不堪,心力交瘁。何况谢总呢?
“大家辛苦了,也累了很久了,回去歇歇吧,今天还是过节呢。”秘书看着谢陆言疲惫的身影,心疼地对他说:“谢总,您也回去休息休息吧,有事儿明天公司再说。”
谢陆言却扯下领带,转而吩咐他,“今晚,再帮我约一下黄主任。”
秘书面露难色,担忧地说:“谢总,黄主任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在回避咱们,他今晚……大概率还是会以工作忙为借口不赴约。”
而且黄主任是个变态酒鬼,上次谢陆言去见他,被灌了一整晚的酒,那晚他吐了一夜,疼得浑身冒汗,怕被应宁发现,他让秘书给应宁打电话,谎称自己在加班,后半夜就在办公室沙发上凑合睡的。
秘书实在不忍他再去见黄主任了。
谢陆言却坚持让他去,甚至动了给大力打电话的念头,说:“他不来,那就把他绑来!”
-
应宁下班后骑着小黄车去坐地铁,沿途商铺的圣诞音乐清脆悦耳,她的心情也变得愉快起来~
路过一家装修可爱的杂货店,应宁还特地进去逛了逛,她选购了一棵小巧的圣诞树,支付了运送费后,拜托店家帮忙送到家中。
云姨自从回到老家后,便再也没回来。家中来了一位新的阿姨,她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但平时却神情严肃,不苟言笑,与云姨的和蔼可亲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特别是每次应宁一来,新阿姨就凶巴巴地盯着她,那种眼神总让应宁感到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