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认出她来。
黎羚小声问金静尧:“导演,那个人是谁?”
“不认识,麦鸿诚的一个什么朋友,投点了钱,死乞白赖要来探班。”金静尧没什么兴趣地说。
黎羚“哦”了一声:“那不是投资人吗,导演,你对投资人就这态度啊。”
金静尧:“我差他那点钱。”
他又皱起眉,冷冷地瞥她一眼:“伤口不疼了。”
黎羚讨好地笑了笑:“疼的,疼的。我就是有点好奇,怎么剧组突然来了不认识的人。”
金静尧语气十分平淡地说:“好奇他头发少,还是针打得多。”
黎羚:“……”
她非常震撼地看着他。
第一次看到有人能面无表情地,说出如此刻薄的话来,这就是家里有矿的导演的气势吗。
这么说来,金大导演平日里对她,的确是相当温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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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多了。
开车去镇上医院的一路上,金大导演一直在骂她。
花样百出,既文明又礼貌,完全没有脏字,就是高雅得让人无地自容。
很恐怖。
总结其中心思想是,他就没见过这么笨的人,跳舞也能把自己弄伤。智商之低简直让他震惊。
黎羚比较客观和委婉地表示,扭伤脚踝和智商没有关系。
金静尧冷冷瞥她一眼:“你再说一句。”
黎羚闭麦了。
过了一会儿,金大导演终于骂累了。
他又开始打开广播骂她,并让车载精灵骂她。
黎羚:“……”救命啊。
终于到镇上医院的时候,她已经精神恍惚,差一点直奔耳鼻喉科。
值班的医生见到金静尧,开玩笑地说:“这不上次那个拿刀架自己脖子上,逼我开出院条的人吗?怎么又回来了,想我了?”
黎羚十分震撼:“真的拿刀架自己脖子上?”
“那倒没有。”医生小声道,“就是住院的时候让他多休息,一点不听,还天天不睡觉写剧本呢。”
世界上竟真有如此热爱工作之人。
黎羚不禁有些担忧,之后金静尧会不会也不顾她的脚伤,拿刀架她脖子上,逼她立刻回片场拍戏。
好消息是,他似乎暂时没有这样的打算。
甚至医生都说不用住院,回去静养即可,他还是帮她办了住院。
黎羚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导演,我没有打算去工会举报你。”
金静尧:“住院费你自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