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她没有。
可她说不出话,光也不在了。
耳畔忽然传来声响,谢谭幽眉眼动了动,梦中一切忽然消散,她缓缓睁眼。
燕恒才走近王府,就瞧见蹲在石狮子旁的狼狈女子,只是一眼,他便认出来人身份。
雪很大,似乎是被迷了眼,他渐渐看不清,只隐隐约约见她一身是雪,本该是白色的,却被染成鲜红,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不知是不是累得狠了,竟能在这样的时刻闭上眼睡了过去。
燕恒脚步顿了顿,还是抬脚走过去,积雪深厚,即使走的很轻,踩在上面还是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谢谭幽昏昏欲睡的眼眸瞬间清明不少,下意识抬眸看去,只见,远远的有人朝这方而来,他没骑马也未坐马车,只独自撑着一把伞,缓缓走在雪中,一身张扬红衣,在这样冷的雪天如同一团烈焰之火。
与那日玄色长袍的冷漠阴狠不同。
他今日未戴面具,谢谭幽清楚的看清他整个面容,冷峻的眉,长而卷的睫毛下一双深邃的眼眸,显得不羁狂妄,薄唇紧抿着,撑伞走在雪中,像是一幅画般,让人不敢轻易靠近,也不忍去打破这宁静而又美好的画面。
谢谭幽小脸被冻得僵硬,身子止不住的发抖,有冷,也有那日见他一箭穿破山匪喉咙,还有外界传言他种种的害怕。
听闻,他残忍狠厉,杀人不眨眼,又胆大妄为,竟敢在朝堂之上射杀朝中重臣,陛下非旦不罚还加以黄金奖励,以至于,上至朝堂下至百姓,对其无不恨之,更甚者想除之而后快,奈何他手握重兵又得陛下宠信。
谢谭幽扶着身后的石狮子缓缓站起身,看着燕恒一步步朝她走来,也不知怎么,本来不想哭的,可在见到燕恒的那一刻,这泪水就止不住的流。
身体摇摇欲坠的,仿佛马上会就碎了一般。
谢谭幽声音发颤:“你能不能帮帮我。”
“你能不能帮帮我?”
燕恒明显怔住。
他近距离看着面前的谢谭幽,用悲惨二字形容都不为过,身上的雪落了,月白色的长裙上沾染血迹灰尘,裙摆处还有多处被撕扯烂的痕迹,好看的眉眼脆弱又委屈,哭的不能自已。
上次见面,她也是这样脆弱狼狈。
只是这次,似乎还要更狼狈悲惨些。
燕恒眉心微动:“什么。”
“我做你的妻子,你帮我杀人好不好。”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谢谭幽伸手拉住燕恒腕间,眼眸含着一汪清水,只隐隐约约能看清燕恒略显错愕的五官。
她曾听闻,有朝臣为与燕恒交好,往他府中送过不少美人,可从未有人被留下,若有时碰到他情绪不佳,美人会被无情扔到府外,衣衫不整,供人观赏玩乐。
手段极其残忍。
是以,京中爱慕燕恒的女子虽不在少数,却无人敢与之亲近,深怕落得个如此下场。
谢谭幽也很怕,但她必须赌,只有保住命才能报仇。
而放眼整个京中,也唯有燕恒可保她。
再者,纸条上的燕恒二字,是空静大师交与她的,大师能看未来知今生,或许是在给她指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