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津心间无端空缺一块般,他倏地伸出手去,将长兄的手一把握住。
江南萧看他。
对视间,江望津将江南萧的手拉过来,两人距离拉进,完全是条件反射般做出的反应。他呼吸紧了紧,小声说:“难受。”
撒谎。
江南萧望着他。
他没有感觉到对方在难受。
江望津被接二连三的情绪影响,又被江南萧的视线盯得心下慌乱,说话时尾音都在发着颤,下意识唤了声:“长兄……”
江南萧注视几秒,片刻,他叹了口气,“嗯。”
紧接着,江南萧反握回去,低低开口。
“我看看。”
江南萧伸出包着纱布的手简单在江望津额前碰了下。
江望津一动不动,任他施为。
“应当是还没醒酒。”江南萧道。
他说得认真,江望津却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眼神幽幽,“哥。”
江南萧笑了声,“无事便好。”
知道长兄是担心自己,江望津心情亦轻快起来,忍不住抓着他另一只手晃了下,江南萧由他晃。
下一秒,江望津又沿着他掌沿捏了捏,旋即被扣紧,他掀起眼皮,只听:“刘维之事,你无需操心。”
听他再度提起刘维,江望津只觉心头还隐约怒意涌现,再无其他情绪。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其他,江望津凝滞片刻方才低声道:“可他伤了你。”
对此,江南萧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刘维动手的初衷实在触碰到了他的底线,“那便把他也抓起来。”
江望津一时好笑又好气,遂再次改了对他的称呼,声音轻飘飘的,听起来像是浑不在意,“既然这样,就由长兄决定吧。”
一边说,一边松了手。
江南萧怎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先一步把他的手抓住,却并未改口。
江望津无法,倒是没再说什么,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他想为长兄出气,长兄亦想替他出头,皆是在为对方着想罢了。
两人在院中待了会,阳光渐渐炽热。今日天气有些闷,江望津额前沁了点薄汗,想到自己昨天喝了酒回来没有收拾就睡下,醒酒汤还洒了——虽有长兄为他擦拭过,但江望津总有点不自在。
正这时,江南萧道:“外面有些闷热,进去吧。”
江望津应了声,“哥,我想沐浴。”
江南萧视线在他身上停了两秒,“我去命下人给你备水,你且去房中等着。”
兄弟二人都不是喜欢让人伺候的性子,江南萧搬进来后,那些下人当值更是只守在茗杏居院外,甚少踏足院内。
江望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睑微垂,确认自己那些无端生出来的情绪是长兄的。
他是不是应当找个时间告知长兄,如此肆意地窥探旁人心理实在有些失礼,可长兄知道后会否觉得他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