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牢牢固定在他怀里,深切感受到他浓烈的气息,他低头看着我,静默了会儿突然嗤的笑了一声:“真的打痛了?”
宇文岚不笑倒也罢了,他每回一笑我就心里头犯抽,如今我被他钳制着一动没法子动,只能看着头顶他的眼珠子乱转。
宇文岚轻哼了下,抱着我要翻动:“让朕看看!”说着就要来拔我的裤子,我一把拽住他的手:“不!”
宇文岚依然笑着:“怕什么?你身上有什么地方朕没看到过?”
他母亲的,我怎么觉得我这趟回来什么都不得劲呢?没有一个人像我认识的,其中变化最大的,莫过于这位皇帝大人了。
你丫的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他会这么无赖的!
我拉住他强行要扒裤子的手情急之下道:“陛下,您好歹得去看看谨妃吧!”
宇文岚手中一顿,露出几分奇怪的表情来:“怎么?你倒关心起她来了?以前不是和她不共戴天的么?”
呵呵,原来你也知道我与她不共戴天么?我不由的暗笑,我以为我与殷傲霜之间的暗战之所以会每一回都以失败而告终,就是因为殷傲霜总能够掐住准确的点上,更是因为宇文岚对她和我关系恶劣的情况不怎么清楚的原因。
没想到他是清楚的,那么看着我和她闹腾,仅仅是因为好玩还是因为不屑?
父皇教导我,女人的战争不要达到表面,那对于男人来说只会是一种不屑一顾的娱乐,或则,它会是一个男人可以拿来利用的游戏,所以它不能够让你得到你真正想要的东西。
如今我才明白,父皇说的这句话的真谛。
如今宇文岚站在我这一边又挑起一场战斗,又为了什么目的?
宇文岚啊,我这个物尽其用的钦犯是不是太好用了些?
三千两啊,您老真是不惜血本。
我突然朝他笑笑:“陛下,您这话说的,您与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是?她肚子里还怀着您的龙种,这个不管哪方面不都是应该去看一看她的?”
宇文岚闻言却弯起唇角,伸手抚摸我的脸颊,眼里有种逗弄的味道:“嗯?吃醋了?”
神马?皇帝您的逻辑思路走的太诡奇了点吧,自我感觉不要太好哟!
我分外坚定的摇了摇头:“不敢不敢,小的只是个小人物,哪敢吃陛下您的醋?陛下太瞧得起我了,小的只是觉得这女人生孩子好歹是件大事,刚才看着,似乎总有些危险的,您老布施了雨露,有了禾苗,怎么滴也得关注着些收成不是?”
宇文岚懒懒道:“这话,嗯,倒也在理,回头你这一亩三分地若是有了禾苗,朕会记得关注收成的!”
我抖,和宇文岚说话实在是太没有胜算了。
我拉住他在我脸上描东描西的手,诚恳真挚的道:“陛下,小的这块盐碱地怕是长不出好苗,您还是多多布施雨露给别人的好!”
宇文岚微微仰高了头颅,深邃的眼窝将他的目光陷入进去,瞧不真切:“哦,怎么,梓潼开始懂得做皇后的气度了?要将朕让出去么?”
梓潼梓潼你个老母,你倒是叫的真顺口呀,我瞧宇文岚:“陛下,我倒是一直想问清楚哦,我这啥时候成了您的梓潼了?您老好歹给我个明信,小的我脑子笨,不太明白您睿智的意图!”
宇文岚伸手戳我的脑门:“还挺明理,你脑子是不太灵光,你觉得,你如今有别的路可走么?”
我晃悠了下头:“可是我,陛下,做皇后这种事,太神圣高远了,您确定没搞错?”
宇文岚眯着眼:“你虽然是前朝公主,但是当年的婚典天下尽知,乃我宇文家入了族谱的事情,朕的发妻,谁都不敢说是假的,你说呢?”
我默然,这事倒也没错,多少朝代,覆灭的国家公主也罢,嫔妃也好,生死不过是后来者一句话的事情,宇文岚铁血持政,他若承认我这个前朝余孽是他的发妻,那么我为六宫之首并不奇怪。
问题在于,宇文岚并不喜欢我不是么?他甚至是讨厌我的,我当初那样的讨好他他都不屑一顾,可是为什么今天他又要硬塞一个皇后的凤冠给我?
我不信,他宇文岚做事会没有目的。
我甚至在这一刻终于有些明白,三千两在妓院点我,不是误点,是有心为之。
我抬头看他:“陛下要我做皇后,能给个明示要我做什么么?小的这也好为您效力不是?”
宇文岚需要我做皇后一定有目的,而我如果不做,只有死路一条,那么也即是说,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做皇后,二,做钦犯。
皇后,活。钦犯,死。
一般人都会选择活着吧,好死不如赖活嘛。
宇文岚高高仰着头颅低低看着我,半晌道:“做朕的皇后,你不觉得就可以轻易的找那些曾经欺负过你的人麻烦么?你难道不想把曾经受到的伤害讨回来?”
我明白了,宇文岚是想要借我的手,除掉什么人,也许就是殷傲霜,也许还有别人。
这就是帝皇,曾经的青梅竹马都可以决绝的舍去。
我虽然确实想要向殷傲霜讨回公道,想要让她尝一尝我受过的一切,可是,我为什么又要做别人手里的刀呢?
我最大的伤害,不是别人,而是你宇文岚,你即便让我做皇后,我又如何向一个皇帝讨还公道呢?
我注视着宇文岚,弯了弯嘴角:“陛下,有些东西,伤了就是伤了,讨回来也弥补不了的!”我看着宇文岚闻言骤然低头,瞳仁剧烈的缩了缩,不由又笑道:“其实论顺序,殷傲霜才该是您的发妻,是我不好,抢了别人的,故而我觉着好歹那骨肉是无辜的,何苦糟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