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索具平时应该收拾在甲板上,只有离船的时候才会放下来,”一个水手说道:“不过,我勉强能看见这条船的救生艇并没有放下。”
“有股味道。”嘉拉迪雅微微动了动鼻尖:“说不出是什么味道,但是非常阴湿、冰凉,还有点腥臭。”
“哪里发散出来的?”
“你以为我是狗吗?”精灵抱怨了一声:“哪都有,可能是擦地板的水臭了。”
拉纳敏捷地抓住垂下的绳索向上爬去,一闪身就登上了甲板。他首先检查了一些情况,接着便对下面喊道:“上来吧,没人。”
水手们紧随其后。格里菲斯也爬了上去,在船舷边固定好救生艇,接着向还在往上爬的嘉拉迪雅伸出手去。
一向轻盈而敏捷的精灵女孩正攀在上船的绳网上,满脸警惕的向海面和小艇张望。
“怎么了?”
“嗯。应该,没什么,”嘉拉迪雅有些犹豫地说道:“我好像看到有条绳子掉进了海里。”
“有吗?”
“可能是错觉。”
甲板上空荡荡的没有人影。高大的桅杆上凌乱地垂下一些绳索,四处都找不到船帆的踪迹。后甲板的驾驶室一片漆黑,照理来说,就算全船都休息了,那里也应该有值夜的水手。
“有人吗?”一个水手大喊道。
寂静的黑暗继续用沉默注视着他们。
精灵女孩闭上眼睛,微微侧过头,长长的尖耳朵抖动了一下,好像在聆听黑暗中的动静。片刻之后,她睁开眼睛摇摇头:“我什么也没有发现。”
“我们分成两路如何?嘉拉迪雅和我去查看船长室和驾驶室,”格里菲斯说道:“拉纳和这几位先生检查甲板下的第一层客舱,不要深入。”
“只是第一层?”拉纳问了一句,但是立刻就点头赞同:“行,那就第一层,十分钟后无论有没有发现我们都要回到这里汇合。”
很快,拉纳和水手们就消失在转角的黑暗中。
“也许船员们逃生了,”格里菲斯对身边的精灵女孩点点头:“船身有轻微损害但是并不严重,船员和乘客在弃船以前应该有充分的时间留下记录或者说明。”
“嗯。”嘉拉迪雅简单地回应了一句,然后便安静地跟在见习骑士身边,向着上层船舱走去。她惯用的长弓和双剑因为校规的原因没有携带,只有一根魔杖握在手里。
索尼娅创造的小小光球像是萤火虫一样漂浮在前方,遇到黑暗的过道和转角甚至不用格里菲斯的控制就会自动悬停在那里照亮道路。
这艘三桅帆船由后甲板最上方的船舱操控。那里的墙板上都开了巨大的舷窗,在勉强阻挡雨水和阳光直射的同时也能兼顾视野。
狭海的晚风从窗口呼呼地吹进驾驶舱。飞叶号的灯光像是鬼火一样在远处忽明忽暗。几张桌椅整齐地摆放在驾驶室中,上面还固定着茶杯和航程图。
“寇诺号是从敖德萨出发前往塞瓦斯托的定期帆船,船上有30名船员和160名旅客,两天前从港口出发,”嘉拉迪雅用火炬照亮了船舵旁的航线规划表:“日志最后的记录是在启航当天晚上。他们和自己的航线偏离得很厉害。”
格里菲斯打开几个放在座椅边的茶壶。这些花茶是用来夜晚航行提神的,也仅仅喝掉了一点点,从消耗量来推算船员们离开的时间未到午夜。
这里既没有船员,也没有更多的线索。由于驾驶室是一个半开放的区域,雨水和海风让这里不适合保管资料,航行日志和船长的记录要在下层的船长室才能找到。
两人离开驾驶舱,沿着另一侧的扶梯向楼下的船长室走去。挥之不去的阴湿气息也开始变得更加浓稠。
格里菲斯惊奇地发现,如果靠近索尼娅的小型光球就会感觉到空气中那种阴湿、凝重的气氛也会被淡淡的光芒阻挡,一种温暖柔和的愉悦从心底油然而生。
“格里菲斯!”精灵女孩突然轻声提醒:“扶手上有破损。”
见习骑士将火光照了过去,在嘉拉迪雅指示的木制扶手上发现了一条深深的凿痕。
“是用斧头劈开的,”嘉拉迪雅俯下身体观察了一下凿痕:“好像也就这一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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