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说话了?要不我用肢体语言告诉你她当时怎么打我的吧?”
“滚!”
“莫然,你的理想是什么?”夏文涛坐秋千上晒着太阳问,一如小孩子们纯真地相互问对方志向。
“我?呵~以前是想和贺煜扬过一辈子。现在……大概是想让厨艺更精进吧。”莫然看着玩儿跳绳的几个孩子,淡淡勾起嘴角。“我想等成年之后去工作,存钱,去法国。你呢?”
“无国界医生。不过这辈子不可能了,女王就我一个亲人,我要是离开了她非玩儿千里追杀不可。”
“……”
“我从小就不知道我爸是谁,是她一手把我带大的。小时候我还经常被叫成妖怪,唯一幸运的可能就是家里从不缺钱。”
“因为你的高智商?”不然还有什么被叫成妖怪的理由吗?孩子们的嫉妒心里有时候并不亚于大人,会在有意无意间形成重伤也是很有可能的吧。
“呵~”夏文涛笑笑没做正面回答。三次的伤害已经够了,他不需要再反复试图有人能接受他的特别。
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把这些从不脱口的秘密说出来。也许是今天的阳光太好,说出来好像可以让这些伤心的过往随着光温蒸发掉,亦或,是莫然淡漠的处事态度让他有感。反正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总是在意识之前身体先做出了选择,而他一向最喜欢遵从肢体的第一反应。就像第一次载他回医院,那次抢报纸,还有在厨房抱住他……
没几天后夏文涛恢复忙碌。
医院里新进了几套医疗设备,他要去验收被指派医师的学习成果。还有扩大住院部的事谊也要尽快落实,几家建筑公司负责人已经快把他的电话打爆,他休息的几天都躲在孤儿院让莫然给他做各种好吃的,现在也该是时候去应付那些个催命鬼了。
“院长,饮食业贺氏的贺煜扬总裁在这里等了您很久。”夏文涛刚进门他的助理陈玉就忙不跌地道。
“他?”夏文涛差点没反应过来,“不是说有人来找我就先说我不在吗?”
“可是这位贺先生天天来,从早等到晚,您一直不接电话我们也没办法。今早他又来我就把他留会客室了。”
“他有说找我什么事吗?”
“没有,他说一定要见到您再讲。”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夏文涛坐在办公椅上思忖着贺煜扬的来意。如果不是因为想达成某种合作关系,那问题就出在莫然身上,而这后者大于前者许多。
夏文涛接通内线:“陈玉,请贺先生来我办公室,还有,十五分钟后送进一杯咖啡,记住,是一杯。”
贺煜扬的到来让夏文涛有些意外,他没想过这厮会单独来找自己而不是去找莫然。
贺煜扬依旧是老样子,笔挺的西装衬出他干练的商人气息。进门后先是个公式化的笑容,然后道:“打扰了夏院长。”
夏文涛不紧不慢地取出平光眼镜戴上后才缓缓说:“贺总裁请坐。”
他在工作地点都会戴着有色隐形眼镜然后再戴个平光的框架眼镜。倒不是因为他喜欢这种装饰物,而是他总觉得不戴这框架镜就常有人盯着他眼睛看,那会让他很不舒服。这多半是心理作用他也知道,但已经养成习惯了。
夏文涛也不吭声,摆明了“哀卿”你有话快说,没话朕要忙我乐夏王朝的朝政了。
贺煜扬没怎么和夏文涛打过交道,其实也就是见面点头寒喧两句的程度。这次找来还真有点唐突。
“夏院长,我们倒是挺有缘的不是么?”
“呵,的确。”夏文涛露出文雅的笑容,心说:有缘个屁,是你自己找上门儿的。
“我这次来是有些问题想请教夏院长。也许有些冒昧,但我觉得这些事问你比我亲自去查要好。”
“请教不敢当,贺总裁也是大忙人,您就不必跟我弯弯绕了。”意味:我很忙,你要是知道冒昧就痛快点说完滚蛋。
贺煜扬对夏文涛丝毫不掩示的逐客之意心下唾弃,不过相对他要问的事,这些暂时可以不计较。他靠坐到沙发上,状似平静地道:“实不相瞒,我觉得另弟长得和我的故人非常相似。”
“……所以?”
“他好像和你没什么亲戚关系吧?”是疑问,却更似在陈述。
“的确。”
“那么能问下他现在住哪里,和谁在一起吗?”
“孤儿院,和家母。”
夏文涛认为这些无需隐瞒,反正这厮绝对先查过,听他笃定的语气便知。
贺煜扬的做法就是想让夏文涛明白,他来之前已经做过了解,有些事骗起来没意思。夏文涛自然清楚他的想法,心里不屑地笑笑。什么长得像故人,故人还不就是以前的莫然。
“我的这位故人生前有个弟弟,但是因为某些原因他没能尽到做哥哥的责任,这一直是他生前最大的遗憾,所以不管那孩子是不是我这位故人的弟弟,我想领养他,也算是帮我这位故人达成一个愿望。”
“贺总裁,你不觉得你选错地方走差门了么?”夏文涛不冷不热地笑笑。
“什么意思?”
“大家都不闲,何必浪费彼此时间?我想你不会不知道那孩子的监护权在谁手里吧?”夏文涛嘲讽的语气直言不讳,心说:有本事你就去找女王试试,想从她手里要走莫然,除非你是莫然的亲爹。
贺煜扬也是在调查报告中得知莫然和夏文涛接触频繁,且那家孤儿院就是他母亲开的,所以才从他这儿下手,可他没想过夏文涛的态度会这么直接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