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先前给你的?那?两样东西,你可用了?”柳太后道。
柳殊听了这?话,神情有一刻的?不自然,待她意识到那?瞬间的?表情,想要遮掩,柳太后却是已经发现了。
“没有?”她虽是在问柳殊,但话里?问责的?意思很明白,“事到如?今,你心里?怕是也有别的?心思了。”
像是在感叹,最?后又都归于一句叹息,“既如?此?,那?哀家也不多说什么。”
但偏偏……她上一瞬说完这?话,下一瞬竟还和颜悦色地告诫她,引导她,“好好想想你是哪家的?女儿,殊儿。”
仿佛刚刚的?猜测都是随口一说罢了,依旧是笑?盈盈地,像从前她次次来到慈宁宫那?样。
柳殊眼?皮一跳,不由得把头垂得更低了点儿。
“这?宫里?,向来都是西边起?来了,东边便会落下去。”见?她是这?等反应,柳太后笑?得愈发慈爱了几分,“故而…家族长青,你这?个正妻的?位置才能稳固。”
“你既然听懂了,那?哀家给你的?东西,也是宜早不宜晚。”
柳殊直到离开时?都还是有几分局促不安的?。
她与柳太后虽同出?一族,但对?方话里?的?意思太像有什么倚仗似的?。
也更像是……抓着她什么把柄一般。
一路往外,待出?了宫门,往水池旁的?那?处望了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燥热与泥土的?腥气?,而那?一摊血水,在夏日的?阳光下,格外刺眼?。
……
东宫。
柳殊一回来就把那?件烫手山芋一样的?舞衣给找了出?来。
颇有些头疼地捏了捏额角,凝望着某处发愣。
合久必分,以后,她与柳太后之?间的?矛盾怕是会越来越大。
现在还是告诫敲打地争取她,要是日后,保不齐会另选新人替代她的?位置。
毕竟,全京城上下傻子都瞧得出?,太子必是下任国君。
她缓缓叹了口气?,目光移向那?件流苏舞衣。
舞衣上的?流苏带来一阵细碎的?光晕,窗外的?日光洒落,熠熠生辉。
先前拿到舞衣时?的?慌乱感无形中减轻了许多,心境变化,如?今……倒是能够以平常心看待了。
柳殊背着身子捣鼓了会儿,半晌,身后倏地传来男人的?问询声,“在干什么?”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抖,手里?拿着的?舞衣也随之?掉到了地上。
柳殊下意识就想去捡,赶忙把东西先藏起?来。
谁料下一刻,闻初尧已经先她一步把衣服拾起?,见?她神情隐隐有几分掩盖不住的?焦急与心虚,哂笑?了声,“孤不在,你就是这?么弄的??”
柳殊总觉得他这?话说的?怪怪的?,但显然当下并不适合她细细探究。
两人相处久了,她的?一些小毛病也显露了出?来,例如?当下,就是嘴先做出?了应答,“我哪有啊…”回忆起?先前那?次不算愉快的?经历,面上带着几分羞怯与讨好,“殿下,你…”把衣服先还给我。
她本想这?么说,结果话还没开口,男人先饶有兴致地扫了眼?手上的?舞衣。
半晌,意味不明地望了过来,轻笑?了声。
柳殊只得尴尬地应了,衣袖遮掩,手指微微蜷着。
大概是一个时?辰前才经历过那?一遭,她现在的?状态还有些转换不过来,骤然碰上这?人,一时?间,脑中竟是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先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