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这次定是不会再允许她做出模棱两可的选择了。
他想?要答案。
手中?的发簪被?他拿了过去?,发簪上的血渍已经?凝固了,闻初尧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张帕子,替她小心地简单擦拭起来。
大约是因为擦拭伤口这样轻柔的动作,恍然间,柳殊竟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几丝温柔,“可以吗?”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闻初尧对她的掠夺与征服,是要远远大于那份所谓的喜欢与爱意的,可此时此刻,被?他再次这么对待着?,她是真的有些?不确定了。
那颗模糊的真心又有几分摇摆起来。
这一次,偏向了胜利方。
良久,柳殊才听到自己有些?发颤的嗓音,“……好。”
……
夏日炎炎,接连不断的高?温,凤仪宫外,池塘里的荷叶仿佛都?被?晒蔫了几分。
宫内,张皇后听到下人回禀的话,神情有几分恍惚。
漠北人这几年被?收拾地差不多了,已然已经?翻不起什?么大波浪,唯一残余的那点儿逃兵,还是沾了老天爷的光。
若不是上次接连不断的大雨,加之漠北部分地形复杂刁钻,漠北人又生性狡猾…
不然,上次就能把这个毒瘤给一次弄干净。
不过,被?打的不停乱窜,左逃右逃,犹如阴沟里的鼠虫一般,也确实是……难以一次抓个干净。
故而,这次得到了下落,她这个儿子必定是会立即前?去?的。
斩草除根,才是他的风格。
不过……
思及闻初尧这种,与行兵打仗的风格截然不同?的作风,张皇后的神色也难得扭曲了两瞬,甚至有几分不可置信地反问?了起来,“太子真是这么说的…?”
要娶柳殊那个破落户家的女子,当宁朝未来的皇后?
“奴婢不敢欺瞒娘娘,确、确是如此。”
张皇后:“……”
回禀的宫人说话的声调不算小,就算是八旬老朽在?这儿,大概也是能听请的,张皇后不过三十来岁,自然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可正?是听清了,她心里的感受才更加复杂,甚至于……连那股杀意都?暂时地退居二线了。
她的父亲身为阁老,配享太庙,也算桃李满天下。
族中?的姐妹大都?高?嫁,子弟虽说不说个个成才,却也实实在?在?有那么几人称得上一句“少年英才”。
如此这般,她才能将?皇后之位顺利收入囊中?。
她与家族花费了如此多努力才得到的位置,结果……如今竟被?一个落魄候府的小丫头轻而易举就办到了?
张皇后的心底一时有几分微妙。
依她之见,这般匪夷所思的事情,她这个养子是断然不会做的。
可他不仅做了,还做得如此彻彻底底。
“他……失心疯了不成?”张皇后喃喃道。
有几分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处,眼眸微眯,“既然真是如此,那……那柳家女便留不得了。”好在?事情尚有可以操作的余地,如今柳殊失了柳太后的庇护,她便容易下手了许多。
不然,缠上柳思韵那个女人,还不知道怎么就惹得一身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