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根烟慢慢抽完,他拨通了常也的电话。
“喂?傅先生。”语气温和礼貌,顿了下又改口,“傅肆隐。”
“在美术馆吗?”
“是的,快到开幕式了,最近事情有些多。”
常也那边窸窸窣窣响动几声,“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傅肆隐没说话,听筒里传来静静的呼吸。
几秒过后,常也试探地开口“傅肆隐?”
“没事。”他回,“忙完了早点回家。”
“奥,好的,谢谢。”
挂断电话后,常也狐疑地思索一会,咂不出这通电话的意味,只好继续忙碌。
但很快,他心里察觉到了不安。
从那通电话起,接下来这段时间,傅肆隐不再继续给他信息,不再分享一些日常,甚至很少来美术馆了。
即便是来,也只是照例巡视。
跟常也交谈工作时态度依旧谦和,可他总觉得对方眼里少了些东西,而且除去工作内容,其他只字不提,聊完就走。
常也心脏像是被攥紧,涩涩麻麻,不舒服。
即使他知道自己和傅肆隐不会有什么展,他知道对方对自己没有喜欢的意思,但还是希望在工作上能和傅肆隐多接触一些。
不乞求什么,能多说两句话也是好的。
但现在似乎是不太可能了。
开幕式那天,常也依旧去得很早,眼神在美术馆扫一圈,没有那个身影。
他心里叹口气,和助理开始对接画展流程,尽量让自己忙碌起来。
傅肆隐和易宗游很晚才来,两个人刚到,周围就已经簇拥起一堆人,寒暄问好。
常也感觉到难受,把画展相关事宜交给助理后就独自上楼透风了,傅肆隐身边的人越多,他越是感觉到自己挤不进去。
对方身居高处,自己虽不在低层,但才勉强够得上半山腰,差一分一毫都没办法抓住这个人。
五十步笑百步的感觉,可能是自己还不够努力吧。
入不了傅肆隐的眼。
先前他对自己那些零星的好,可能也只是出于教养,出于合作共赢,而且可能会给到每个人。
只不过唯独自己攥住这点好,便以为是与众不同的。
常也摘下眼镜,揉揉酸涩的眉眼。
心里也很酸,很胀。
暗恋不适合他。
又要到梅雨季了,忙完这场展,他决定出去疗伤。
“常先生。”
他戴好眼镜转身,易宗游正往这边走,身旁跟着傅肆隐。
常也怔神片刻,礼貌地弯起眼睛“易总,没想到您会上来。”
三个人移步顶层休息区。
傅肆隐坐在常也对面,对视的那一刻,常也的眸子立马就转向别处。
“常先生。”易宗游看着手机似乎在回信息,神色淡淡的。
“您讲。”
常也还是礼貌,温和,表情挑不出差错,也让人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怎么一个人在这。”易宗游始终没抬眼,依旧回信息,“刚在楼下看到你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