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落落望着手中的纸包,暗自叹了口气。
他是江陵人士杜言秋。
可他总让她莫名感觉到儿时的那种熟悉。
她拿蜜饯试探,不知结果是她错了,还是他在伪装?
昨日,他步入公堂为于家人说话,不是感同身受、将心比心,看不得无辜者受犯了错的亲人连累?
那一刻,杜言秋的目光在邢涛等人身上。而她的目光则更多放在了杜言秋的身上。
是她想多了?
“糖人哥哥?”
杜言秋再次听到这个称呼,心底又似被什么砸中,神色却越冷淡,“你送我蜜饯冰糖,就是想看我喜不喜甜食?再次确认我是不是你舅舅口中说的那个杨衡?还当你是特意给我品尝‘肖氏’蜜饯,打算用这蜜饯从肖青身上做文章……是我想多了。”
姜落落没有在意这话中的嫌弃,抬眼问,“你只是想帮于家的人?”
杜言秋折身朝后园月门走,“没什么帮不帮,我只是明辨是非而已。再说,从于贵口中现的那竹管卦签不是与杀害邓知县的凶手家的卦签相像么?要继续追查此案,也免不了从卦签着手,自然也就绕不过于贵的死。而涌入公堂的人也是因于贵之死而至……”
说到此,杜言秋止步,转回身,“你说,我该不该从中插一手?”
姜落落也知道,明着继续追查邓知县命案肯定会被各方压制,已经呈交结案文书的胡知州也不会轻易同意重新掀起此事。
所以……
“我没有将从于贵口中现竹管藏卦签的事禀报官府。”姜落落道。
只有抛开两案关系,才能够更顺利的去查于贵的死。
“我知道。”杜言秋不意外。
能配合他给的名单去做事,这姑娘怎能没脑子?
姜落落追上前,“其实被分尸的是三个人。张主簿不让外传,我觉得可以告诉你。”
“三个?我以为是两个。”
杜言秋这话无疑暴露他夜中偷偷去过敛尸房,大概只从肤质分出两种。
姜落落没做理会,继续说道,“邢涛与肖青昨夜都去过赌坊,我怀疑是赌坊的人设局针对于家。舅舅已经去查了。”
“还有,”姜落落又从袖中掏出一本旧书,“这是我从邓知县的住处拿走的,是本破旧的《千字文》,觉得有些奇怪,里面还夹着他写的‘修建圩田之提要’。你拿去琢磨吧。”
杜言秋胳膊夹住包裹,接过这本书,简单翻了翻,“是邓知县最后留下的?”
他昨夜在空荡荡的内厅亲自查看了一番。
据说邓知县的衣物都拿去做了衣冠冢,只剩下几本诸如《上杭县治》、《上杭杂事记》等这类了解当地的书。
“起初是在邓知县的包裹里,后来搜查时被丢在地上,我便捡走了。”姜落落道。
杜言秋将《千字文》也包进手中的包裹里,“你一边怀疑我是改名换姓的杨衡,一边又相信我是邓知县的亲友,不觉这二者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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