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起伏的程度平缓而规律,它睡着的模样倒是格外得乖巧,要不是它嘴边的绒毛还沾着血,我一点也看不出它之前凶悍的气焰了。
我百感交集,哪怕天马行空的直觉都跟不上斯莱特林的善变程度,极度矛盾的行为和举止,不仅仅表现在人前人后,好像还得看天色、气温和湿度。
掀开袍子窜进去的冷空气让它哆嗦了两下,蜷缩得更紧了,心里不想对一条毒蛇友善,然而我又担心马尔福醒来瞎折腾——托着它的手臂现在还疼着呢——我只能小心地站起来,重心左右转移以减轻腿部的麻痹,适应了一段时间后,我才迈出脚步。
恍然意识到已经过了宵禁的时间,我不得不面临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我该把这只畜生弄到哪儿去?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我真勤奋
床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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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标题是:同床共枕
私心上来讲,我愿意把马尔福交给麦格教授,虽然院长严厉了些,势必会给我扣上几分,但我至少还有活命的机会。而斯内普就不一定了,况且,刚刚才把所有斯莱特林得罪完的我能靠近蛇窝么?
我默默走出树林,尽管我竭力维持平稳的速度,那不好伺候的白鼬还是动了几下,我差点以为它已经醒了,慌张得像是怀里抱了一个麻瓜炸弹。
——他·妈·的我心虚个什么劲?报告给麦格教授已经仁至义尽了,我还要照顾他的面子不成?
我痛恨没出息立场不坚定的自己,在一个岔路口拐到另一个方向。
——反正把你放在地窖门口就是了,别指望我去硬抗被人从睡梦中吵醒的蛇王!
我一路使用银光闪烁,胆战心惊地穿过黑漆漆的走廊,眼看就要抵达终点,我忽然听见一声充满怒火的咆哮。
魔杖立刻被吓得熄火了。
我抱着白鼬小心翼翼地贴墙站着,只当自己是雕塑。
“滚出我的房间,波特!!”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和重重关门的响声。
我又惊又怕,原来哈利晚上偷溜出来是为了见斯内普,来不及细想我赶紧把又开始乱动的动物塞到毛衣下面,向梅林祈祷马尔福不要现在醒过来。
黑暗中看不清楚,我只能通过声音猜测发生的情况。
哈利嘟囔着老混蛋没良心之类的话站起来,听他活力十足声音不像是遭受打击的样子,我正想要不要和他打声招呼劝他和我一起撤退,就听到让我所有汗毛立起来的嘶嘶声。
幽深无底的黑暗将这种非人的腔调衬得更加恐怖,我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发出这个声音的是自己的兄弟而不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头,这才克制住了双腿逃跑的本能。
安静了不到一分钟,刚才那一幕又重演了。
“……又不是我的错,是马尔福先挑衅的……教授,我真的头疼……”
“波特,不要再用那乱七八糟的小天赋擅闯教授的房间,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的小脑瓜撬开抽掉所有神经看看你还敢不敢撒谎!”
我从没想过蛇语听多了也会习以为常,当哈利再一次被扔出来之后,我听到魔药教授念咒的声音,以及哈利不满的抗议:“太不公平了!你怎么能把门上的蛇变走?我……”
回应他的是绝情的关门声,哈利最后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纵然暑假时我已经从哈利口中得知他对斯内普看法的转变,我还是花时间缓了一会激荡的思绪才敢往蛇王的住处移动。
——哪有毒蛇裹着格兰芬多外袍的道理?
不能留下任何证据,这样想着,我不顾白鼬模糊的抗议声把当作保暖毯子的巫师袍收好,然后用清理一新除去了它皮毛上的血渍。
小心地把它放到地上,我深吸口气,用力敲了声门接着拔腿逃跑。
处于谨慎我躲在拐角处暗暗观察,却迟迟听不见地窖里传来任何动静。
——斯内普不会以为是哈利吧?
一个念头跳进我的脑海,我暗叫倒霉,又生怕蛇王突然出现把我当作要谋害他教子的险恶狮子直接砸过来一个死咒。
地窖本就湿冷,躺在地板上的滋味更加不好受,我听到兽类发出的如同呜咽一样低低的声音。
——梅林,让那个骄傲硬气的马尔福回来吧……
哀嚎一声,我还真不习惯面对一条情绪直露的毒蛇,拼命地跑回去抓起制造声波攻击的马尔福,我夺路而逃,一口气跑回塔楼溜进宿舍钻进自己的床里。
心脏忍受着超负荷运动的后果,而那个万恶的混蛋依旧睡得正香,我在脑袋里计划着把罪魁祸首赶到壁炉旁边的地毯上去——管它的尾巴会不会被火烧着,身体却累得动也不想动,很快疲惫就拖着我的意识进入睡眠状态。
第二天,我是被肚子饿醒的,接着我感到两束异常有神的目光。
——一只……白鼬?
我试图伸手臂揉揉发散的眼睛,只找到疼痛和麻痹的感觉,我清醒了些,才想到昨天发生的一切,唔,自己居然昏头带了一个马尔福回来。
多有精神的白鼬啊,我翻了个白眼,用被子把它伸长的脖子按回去。
它朝我龇牙,我朝外面一指,警告它有本事把所有狮子咬死,这样的举动激怒了它,它脖子上的毛愤怒地竖起,张牙舞爪地朝我的脸扑过来,气势汹汹地要拿我开刀。
“迟到了——”想到手臂的惨状,我扭头往外大叫了一声。
接着乒呤乓啷的声音如同交响乐达到□一样响起。
“什么?!梅林,我又把闹钟砸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