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疑惑道:“这就是你说的你家失踪的那个,绣一张手绢就能得一两银子的女兄?”
“纠正你多少次了,是能卖五两银,绣娘只能分一点儿。”
妇人笑开:“那也很多了。”
她忙把丝娘拉进屋里:“好阿姊,你现在技艺可有精进。”
丝娘翻过手,看着自己遍布老茧的双手。
好的丝帛娇嫩,绣线也娇气。
需要绣娘的手柔嫩才能绣好,至少不能像她这样遍布老茧,会勾线的。
“我……绣不了了。”
妇人虽然没垮脸,但是笑容不比方才真诚了。
男人问道:“阿姊,你去哪儿了?”
“你知不知道爷娘有多担心你,他们……”
“爷娘呢?”
男人哽咽了一声:“阿耶本就生着病,听说你失踪了,一口气没上来就……”
“阿娘本就着急你,阿耶这一走,阿娘没多久就伤心过度,也去了。”
原来回来了,迎接的是这样的噩耗。
她看着眼前熟悉的小院落。
这里以前是她的家,但是爷娘去世,这里成了弟弟的家,不是她的家了。
弟妇似乎不太欢迎她,她住不了太久。
想想她以前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出门的时候带什么颜色头绳好看。
想象着父母会给她订什么样的郎君,他们以后的感情会像阿耶阿娘一样好吗?
午时阿娘会做什么吃,是不是她喜欢的。
什么时候才能再去集市买东西,可是现在都没了。
那些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日子,就像美梦一样。
她的人生,从被拐走的那一刻,就碎掉了。
现在回家,现在修补,也只是烂的没有这么彻底而已。
或许会有其她的女子回家以后,迎接的是幸福的未来吧。
应该会有的,哪怕只有一个。
……
御史回京给皇上复命,差事再小他也是好好完成了。
说到此处,他还讲了中间一个有趣的事儿:“臣本以为,这被困妤山的女子都是迫切地想逃离,对那些犯人恨之入骨的。”
“没想到竟有个叫燕妞儿的,倒是真心爱慕上他们了。”
“县丞带人去抓人的时候,那燕妞儿还死拦着不让抓她的夫君们,实在是稀奇。”
“她又大着肚子,为了不伤到孕妇,衙役们抓人的时候很是废了一番功夫。”
贝婧初叹了口气:【这是出现心理问题了呀,斯德哥尔摩。是大脑为了让她不崩溃,强行让她“爱上”伤害她的人,只是这个世界没有办法治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