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其实没在生气,他上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课从来都是这副面孔,只能说是德拉科想多了,狮祖想逃课,他也管不着,本来魔药课凭戈德里克那水平根本就没必要上,不过作为教授,斯内普还是不得不为这个缺课而扣掉斯莱特林的分数。
萨拉查有来上课,他还是老样子慢里斯条的切着魔药。他知道,戈德里克在迷茫,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跨过去的,如同自己在某些方面的偏执,戈德里克也同样有一些与生俱来的信仰。千年前他们两个人能够成为至交好友已是奇迹,至于另一种可能性,想到此,萨拉查也有些迷茫,但是至少有一点他们都很清楚,如果一旦下定决心,他们就再无回头路。
下课后,斯内普便旋风一般的回到了地窖,他赫然的发现那个失踪了一个下午的金发少年此时正异常缓慢的切着豪猪刺,一副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手上的动作只不过是下意识的举动。
斯内普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倒是戈德里克先说话了:“出去,别吵我。”
就这么一句话,斯内普被赶出了地窖。敢怒不敢言的他只得钻进图书馆看书,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去哪,总不能去和老蜜蜂喝茶吧。
……
做魔药可以清醒头脑,所以戈德里克才会选择跑到地窖来,越是复杂的魔药越是能够让大脑变的清晰,可是,这一次,偏偏他的脑子就像蒙上了一道水雾。
赫尔加说,戈德里克是个感情丰富的人。
罗伊娜说,戈德里克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戈德里克自己清楚,她们都没说错,自己就是这么一个矛盾的人。他喜欢结交朋友,所以千年前他有很多朋友,每一个他都热情相待,每一个他都付出真心结交,但是每一个他都不会倾注全然的信任。
他会因为高兴的事情而大笑,也会为难过的事而悲伤,他从不忌讳表现出自己的感情,千年前他经常会因为朋友的死去而难过,他会拿着魔杖帮朋友报仇,但是当那些过去,他会重新笑看人生,在他眼中,那些都是过客,只要真心待过,就足矣。
虽然戈德里克同情弱者,怜悯弱者,却尽量不和弱者为友,在那样的世界里,一个随时会死去的朋友除了徒增伤悲以外又能意味着什么,所以他和萨拉查、罗伊娜、赫尔加关系最好的原因也在于此,至少他们不会今天还笑着闹着,明天却躺在地下了,他们不会轻易的倒下。
萨拉查·斯莱特林足够强,这也是戈德里克最喜欢与之来往的原因之一,在潜意识里,只要他回头,萨拉查就会在那里,和他共同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可是,这样的萨拉查也会倒下,戈德里克记起当年守在萨拉查床前的自己,无能为力的自己。什么时候萨拉查对自己来说变的那么重要,什么时候萨拉查已经不同于他的那些朋友了,那时候静静的守着萨拉查的他有的不是难过、不是悲伤,而是那种就像被夺走呼吸的疼痛和深深的崩溃感。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太过信任萨拉查了,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投下了太多的感情,他害怕这样的自己,他希望自己还能像从前那样肆意张狂,笑对人生,做一个没心没肺的人,而不是会因为某个人的生死而患得患失彷徨失措。
好在千年前的萨拉查和他都有忙不完的事,所以他顺利的把那段过往锁在心底的角落,不去理会也无暇理会。
可今天,那个该死的博格特却生生的剜开了一直留在自己心底的那道疤,唤起了自己如同当年一般的那种窒息和疼痛。原来自己一直都是如此的畏惧着萨拉查的死,千年来从未变过。
想到这一点,戈德里克苦笑,或许当当年那个生性热爱自由、热衷云游四海的自己决定参与霍格沃兹的建立并留在霍格沃兹任教时,他的心就已经在暗示自己,什么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当年的他极力反对女儿嫁给莱恩利,就是因为那个小子混了一半媚娃血统还是个黑巫师。结果呢,自己却看上了一个混了一半羽蛇妖血统还是黑巫师头子的男人,安德莉亚知道的话一定会说这是报应。
旁边的沙漏正好滴完,戈德里克随手抓了些材料扔到坩埚里,他的思绪还在神游,手只是在下意识的动作,挥起魔杖朝着坩埚念了一长串咒语,本人却完全没在意自己念的是什么,却还一个劲的搅拌着坩埚中的液体。
十秒钟后,“轰——咚——”
清算过去
巨大的响声轰动了整个斯莱特林学院,学生们纷纷从寝室里跑出来,德拉科和布莱斯来的最快,戈德里克一直没有回去,他们以为斯内普在罚他禁闭,所以一直很担心,也一直坐在公共休息室等他。
德拉科和布莱斯赶到地窖时,就发现戈德里克站在地窖门口,而地窖的门已经垮了,他们凑近一看,两人都傻了,噢,梅林,地窖里面全都毁了,比萨拉查一年级炸的那次还要彻底,这次可是废墟级别的。
德拉科拉了拉戈德里克,这时就听见戈德里克类似自言自语的冒了一句:“这还是我第一次炸掉坩埚。”
炸掉坩埚?德拉科和布莱斯张张嘴,谁都说不出话来。
很快的,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都围过来了,一个一个比赛似的露出呆滞的表情,倒是戈德里克只愣了一会便晃晃脑袋就离开了,只能怪这次爆炸声音太响了,距离地窖比较远的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这两个学院都听到了响声,也有不少学生跑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