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是太饿了。
其实从梦境中刚醒过来时,他就已经有了这种感觉,只是生的事情太多,让他无暇感知身体上的不适。
此刻放松下来,他只觉得胃部烧灼滚烫,仿佛胃壁上长了无数张嘴,不断地渴求着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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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喉头滚动着,捂着肚子靠着多多坐在了地上。
“吱。”屈安逸跳进了张纯良的口袋,从里面取出一颗完整的红糖块。
“你怎么还有?”屈安然眼都看直了,“我不是已经全都偷吃掉了吗?”
屈安逸和疯狗不约而同地翻了个大白眼。
“谢谢……”张纯良伸手都很吃力,他捏起那颗红糖,想塞进嘴里,下一刻,动作却顿住了。
虽然身体非常难受,但他心里莫名地有些不舒服,那种不舒服感甚至压过了他的饥饿感。
“安逸,糖是哪儿来的?”他多嘴问了一句。
屈安逸歪了下脑袋,毛茸茸的小鼠脸上写满了迷茫。
这颗糖一直都在张纯良的口袋里,它每次进这个兜都会现它,为了防止被哥哥那个家伙偷吃掉,它一直没有说出来。
蚂蚱在地上跳跃了两下,似乎想把屈安逸的话传进张纯良的耳朵里,可是因为它的身体里塞满了太多沙砾,出的声音嘶哑尖锐,不一会儿就报废了。
这报废的时机非常巧合,巧合得仿佛是有人蓄意而为。
张纯良捏着糖块的手不停地抖,他的手指热得可怕,那块糖很快就化在了他的手心。
一股浓郁又诱人的甜香慢慢探入他的鼻尖,仿佛勾引般让他口舌生津。
可是这一瞬间,张纯良却觉得心里莫名难过,他看着那淌了他满手的红色糖汁,忽然浑身冷,剧烈地颤抖起来。
“爸爸?你还好吗?”多多表情沉冷凝重,把张纯良的身体拥在自己的怀里。
他随手操控着泥沙,将张纯良手上的红糖全部吸干净,然后划开了自己的手心。
“喔——”屈安然捧着鼠脸,出了怪叫。
接着,便被满身戾气的小白鼠狠狠地踹飞了出去。
多多为爸爸储存的食物在和邪佛干架的时候不慎弄丢了,之后他忙于赶路,这段时间根本没有来得及储存什么食物,以至于此时此刻,他竟然想不到怎么才能喂饱爸爸。
他感觉到了张纯良对那块糖的……恐惧和抵触,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爸爸会那么讨厌那块糖,但是他不会勉强爸爸吃下他讨厌的东西。
“拿开……”张纯良低声斥道,“我还没饿到需要喝你的血。”
他的语气格外严厉,对多多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行为恼怒极了。
他很爱自己的狗狗,同样也知道狗狗有多爱他。
但有时候,他又觉得这种爱非常沉重,万一,他是说万一,万一有一天他真的因为什么意外死掉了,那多多该怎么办呢?
多多要是能够不这么依赖他就好了。
张纯良舔了舔干渴的嘴唇,内心疯似的渴求着食物。
他甚至怀念起了昨天那个凶巴巴的女主人扔给他的黑面球,可惜黑面球已经送给了别人。
枣泥酥也行啊……哦,枣泥酥让那群怪猴子吃掉了。
他干涸的眼角忽然间有些湿,他这才现,自己竟然因为饥饿到极致而痛苦得想哭。
屈安然严肃地观察着张纯良的表情,嘴里吱吱了几声。
可惜草编蚂蚱已经坏了,不能翻译他的话。
他其实是想提醒疯狗,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喂给张纯良食物。
实在是太反常了。
明明昨天他们同时进食了食物,张纯良再怎么饥饿,也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像是七八天都没吃过东西一样难受。
多多急得快要疯了,他把伤口还未愈合的手掌硬塞到张纯良嘴边,逼迫他吞下了一点血液,他动作鲁莽极了,让那血液糊得张纯良口鼻和下巴到处都是。
“好脏。”
一道冷冽的声音从几人身后传来。
下一秒,一团透明的水球在张纯良面前凝成了可以入口的大小。狐狸绕过疯狗走上前,捏着张纯良染血的下巴,掰开了他的齿关,把水球喂了进去。
“吱。”屈安然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