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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嫣兮下不了结论。
她疑心自己的误会会伤害占琴落,又担心与恶毒之人为友将酿造大祸。
思来想去,她干脆尽可能避开占琴落。
错开用膳时间,找借口避开打雪仗邀约满,偶尔一次不得已的相处,她也尽可能确保所有人都在。
唯一比较麻烦避开的是夜巡,通常是两两搭档着巡视。
“又要换?”兰亿年咬下一口年月酥,声音含糊,“我没问题,但你风寒这么久还没好?还专挑和占琴落夜巡时候发作?”
司嫣兮收拾空了的食盒,面不改色地应声。
再神经大条的人,这段时间下来也品味出不对劲来。
兰亿年凑近,“司小师妹,你该不会是……”
司嫣兮往后退一步,心虚地拉开距离。
兰亿年越凑越近,阳光明媚的灿烂笑容转为恍然大悟。
司嫣兮避之不及,状若无事地要提着食盒走,得意洋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果然是怕生。”
“……”
司嫣兮不着痕迹地松一口气。
她到底在和地主家的傻儿子计较什么。
司嫣兮回头睨他一眼:“啊对对对,我还怕熟,你离我远一点。”
二傻子乐呵呵地转身,要把司嫣兮上供来的年月酥藏起来,司嫣兮没眼看,径直往外走。
她都躲得那么明显了,三番五次用同一个烂借口,恐怕也只有兰亿年能得出怕生的结论。
司嫣兮跨过红色门槛,迎面吹来一阵风,树梢纷纷响声,挂了一夜的雪簌簌落下,淡淡的药香气悄然消散。
往风来的方向看去,白净单薄的身影拐过回廊。
司嫣兮看了两眼,脚尖犹豫了一下,转往来时的方向。
如果他心思清白,她大概会伤害这双干净清澈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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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巡不难,但需要熬夜。
大半个晚上盯着山线边缘的结界符,防止山妖或强盗土匪上山。
最重要的是,防清泉宗的人不请自来。
清泉宗作为当世第一大宗门,声望崇高,扬名在外。
现已少有人知道,它靠的是邪修起家,汇聚如占琴落这般命数不祥之人。
近百年才改了路子,安上“清泉宗”这般清新脱俗的名字,和传统正派宗门并肩,洗去不见得光的过去。
其中被洗牌的,就有司枝涟。
清泉宗对外说他是避世修炼,明眼人都知道,宗门忌惮他,才找了借口贬他到此地禁罚。
司枝涟闭关,小叉烧们夜巡次数比往常勤快,生怕监视宗门的人突击上山把占琴落带走。若在司枝涟闭关时带走占琴落,恐怕不到宗门就要在半路,被哪路邪修分尸取灵力。
夜晚适合思考,司嫣兮看着结界淡色的光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