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水漫至镇水关关墙,蓄势一寸一寸地向城墙上逼近。
翼儿降落在城墙上,守城士兵赶忙射出一阵箭雨,逼退了追击的水族女子。
大水彻底把瓮城淹没,失去了瓮城保护的镇水关关楼,暴露在木筏上的熊军弓弩射程之内。
两军对射,箭如蝗雨,军阵中不断有士卒中箭跌落水中。大水一波波撞击着关墙,水浪翻滚,扬起无数血花。
关门上题字金匾此刻已没入水中,狼族军士不断运来沙袋堆在门洞下。熊军战筏占据瓮城位置,筏上投石车开始瞄准主楼轰击。巨石落在楼顶上,将覆瓦砸出一片唏哩哗啦的声响。
当年阿利烈建造关楼,选料多为破军岭山石,关楼顶部除了导雨斜脊,下面是一层石顶。
两军酣战几近一日,来袭天水已渐渐与镇水关主城墙平齐。不消片刻,就要越墙而入。
交锋激烈,熊军军阵中突然爆出一阵欢呼声。一条高挑着熊头战旗的巨筏,由后方缓缓驶出。
木筏面积足有平常战筏的五倍。战旗下熊军主帅,金盔金甲,落日残照下,出一片耀眼光芒。
金甲将军面前摆着一面牛皮大鼓,一队身着红绦黑甲的亲兵守卫在身边。巨筏驶入战阵,金甲将军亲自操起鼓槌,“咚咚咚”擂响了巨鼓。
鼓声响起,镇水关前的数万名熊军一齐出了呐喊声,熊族军队起了总攻!
鼓声伴随铺天盖地的喊杀声,震得镇水关上的狼族守军,人人心中都是一颤。
“开炮!”
蓦地里,一声惊天大吼从关楼楼顶传出。镇水大营主帅阿怒哈和掌旗副官,不知何时站上了楼顶,顶着熊军投石车抛来的飞石,巍然不动。身后一面殷红如血的战旗,正在猎猎飘扬。
吼声一落,硝烟顿起。
关楼顶层窗口中轰地喷出了两条火龙,扑向了熊军战筏上架设的投石车。“嘣咔,哗啦”,熊军战筏连同那几门投石车顿时被炸得粉碎。城墙上狼族守军见状,军威大振,欢声雷动。
关楼内两门神烽大炮不断出怒吼声,关墙后方新造的几门投石大车此刻也开始了还击。以御墙为界,空中两军流火飞弹如飞蝗起落。
大水此时已漫上墙头,前锋熊军由筏上跳下,与墙头守军短兵相接,杀成一团。世代为仇的两个部落的武士们,在城墙上展开了殊死拼杀。
战场时间过得飞快,天空一轮弯月,慵懒地探出了云层,冷光垂落在这片血染的疆场,这里曾经是草原狼族的荣耀,现在却成了草原勇士的捐躯之地。
关楼中的神烽大炮炮口的轰鸣声,双方投石车砸出的轰轰巨响声、两军士兵的决死拼杀声、兵刃对撞的铿锵声,纠缠交织,宣告着这场战斗的惨烈。
浪花溅起血花,箭矢流石互砸,大水一波波撞击着镇水关主楼御墙,墙体不断有青砖崩裂。
熊水联军凭借水势,重兵围攻关楼。破军岭暗道内屯兵点的增援部队,此刻已全部赶来增援,战斗已呈白热化状态!
追击翼儿的那群蓝莹宫女子,退出弓箭射程后,给宫主做了简单救治。稍做休整重新编队,朦胧水雾间,又有一名女子跳出队列充当轴心,动聚水法阵不断进攻。
翼儿跃上关楼楼顶,紧紧守卫在阿怒哈大帅的身边。阿怒哈表情神圣庄严,一双鹰目死死盯住脚下战场。左右亲兵手持大盾,抵挡着敌军射来的箭矢。一百人的亲兵卫队经过一日苦战,此刻所剩无几。
大水漫上城墙,交战双方的士兵淌着水厮杀。翼儿早早就射完了箭袋中的箭,拣起掉落在覆瓦上的箭枝还击,一抬头,望见聚水法阵已渐渐逼近,心里暗叫不好。
那群蓝衣女子远远退在弩炮射程之外,诵法蓄力,光网越结越大,足足唱了一炷香的功夫,卷起了一座小山般的水柱。蓄力完毕后,在空中划出一道白晃晃的弧线,狠狠砸向神烽炮探头窗口。
“轰隆”一声,砖石四溅,关楼内众人一齐被震倒,守在楼顶的将士,除了阿怒哈大帅和水柱砸来瞬间高高跃起的翼儿,余下众人均是跌倒在覆瓦上。
翼儿眼疾手快,纵身接住掌旗官手中脱落的战旗。
水柱携千钧力道冲进石窗,将神烽大炮硬生生从炮座上掀落,滚动炮身与地面摩擦,出咣铛声响。炮座后的几箱弹药被冲的七零八落。窗前负责观察的军士不及闪避,闷哼一声,被水柱重重撞向墙壁,立时气绝。
刚才敌军开始进攻瓮城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大炮射程,神烽炮迟迟不开火,正是要等待关键时候给敌人以致命一击。
敌军攻破瓮城,搭载投石车的战筏逼近关墙,阿怒哈下令开炮,神烽炮一旦开起火来,威力非同小可。
几轮射后,熊军一百多门投石车就被击沉了大半,剩下几辆慌忙后撤。两门神烽炮部署在关楼二层的房间中,受楼体保护,本以为可以万无一失。
哪曾想水族“聚水法阵”驱水而,其形千变万化,其力可大可小。水火相克,正是神烽炮的克星,火引硫弹被水打湿,便彻底失去了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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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嘟鲁深知其中利害,第一道水柱冲进窗台后,一个翻身从地上跃起,拼命扑向了旁边窗口的第二门大炮,竟不顾炮身火烫,拽着炮环使劲往后拖。一边拖动炮身,一边口中大喊:“快,快将大炮后撤!”
聚水法阵织网结水威力巨大,念咒催却要耗费不少时间。蓝莹宫宫主水如芒被翼儿射伤,此刻难以上阵。那群宫女修为较她稍逊一筹,水柱的威力自然不如前时。
乘着蓝衣女子重新施法聚水的间隙,箭骨营炮队的军士们将第二门神烽炮撤离了窗台。神烽炮受水柱克制,威力便挥不出来了。
熊水联军见神蜂炮哑火,攻势大振。翼儿刚才见敌军拼死进攻关楼,以为是冲着这两门神烽大炮来的。此时神烽炮哑火,熊军士卒仍是玩命进攻,心中暗猜,莫非关楼内还有什么玄机?
翼儿一想到这,心头一惊。“坏了,红纱披风还在自己房间中!”
伸手将战旗交给身旁士兵,冒着流矢就往关楼下跳。自己的性命可以丢掉,红纱披风却是万万都不能遗失的!
此时,城墙上大水漫过脚面。说也奇怪,天河水汹涌而至,一抵近关楼,似乎被关楼内的一种神秘力量所拒,始终漫不进城垛。无形之中,关楼就像有一道空气组成的围墙,把来水阻挡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