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廷大惊失色。
“父皇……”
顾孟祯蹙眉训斥:“没有规矩,朕与帝瑾王在此,哪有你说话的份?”
顾念廷不情愿地闭了嘴。
宁云溪双膝而跪,刻意与顾念廷保持了合适的距离。
“臣女愿与宸王和离,至此,臣女只是宁三女,不再是宸王妃。”
“臣女,叩谢皇上隆恩!”
顾孟祯的龙眸,深邃如潭,只浮起一分微笑,不露一丝内心。
“既如此,起驾回宫吧。”
话落,便有太监紧随高呼:“起驾回宫!”
待众人散尽,
宁云溪回到湘竹苑,坐于梳妆台前,随手打开右手边的木抽屉。
只见一支蓝玉髓银簪,与废了顾念廷的那一支银簪,毫无二致。
蓝玉髓银簪,自买来时,便是一对。
一支扔在了宸王府的火海中,另一支,被她留在了母家。
银簪来历,她记忆犹新。
“溪儿,你知晓的,国公是爵位,说破了天,不过虚职而已。”
“其实你父亲囊中羞涩,府中银库也不富裕。”
“这是你父亲与我,攒了几个月的银子,才买下的簪子。”
“今赠予你,庆贺你的及笄之礼。”
十五岁时,穆蓉亲手将这对蓝玉髓银簪,交到她手中。
多年来,她视若瑰宝。
直到宁婉善及笄那年,他们一出手,就是一支秦紫玉金簪,堪称稀世之宝。
“你四妹妹生着病,吃了许多苦,你是阿姊,理应让着她。”
这就是宁寒望,说过最多的话。
为何身为姊姊,就不能得到父母的宠爱?
真的只是因为宁婉善身子虚弱吗?
那又为何,前世她治好了宁婉善的病,最后还是被这些所谓至亲之人,亲手葬送了一生呢?
前世苦痛,萦绕耳畔,挥之不去。
穆蓉一声轻呼,才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溪儿。”
称呼如旧,语气却是凛若冰霜。
宁云溪依言起身,微微一礼:“母亲。”
穆蓉眼尖,只一眼,便从许多饰中,捕捉到了那支并不显眼的蓝玉髓银簪。